他站起身,提起书箱,跟着“秦钩”去了后殿。
皇帝正坐在地上,手里捏着两个小木槌,叮叮当当地敲着编钟。
他不敢进去了。
扶游晃了晃神,应了一声:“嗯。”
可他单知道扶游很好,却不知道别人也看得出扶游的好,别人都会喜欢扶游。
他要是再进去,扶游会更生气的。
再没有别人。
直到天全黑了,秦钩才察觉过来不对。
他知道扶游很好,正是因为扶游很好,他才会喜欢扶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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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他是个疯子,太后也没说他什么,没有人敢管他。
皇帝抱着枕头,伸出一根手指,碰了一下他紧蹙的眉头。
“扶游,我带你从后殿出去,好不好?”
扶游抬头看他,“秦钩”笑了笑:“不要难过,我生来就是让你高兴的。”
他不应该这样想。
老人家抬头望着挂满彩绸宫灯的花楼:“……这可使不得啊。”
皇帝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秦钩好几次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每次都不敢。
快的,他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
秦钩想不明白。
他就在正门口蹲着,里面有什么动静,他立刻就能知道。
秦钩明白过来,转身大步离开。
两个人进了一家客店,进去的时候,老人家还不住地回头朝花楼张望。
扶游扶着他:“马上,马上,到了!”
昨天晚上,扶游很生气。
其实扶游老早就想从驿馆里搬出来了,驿馆那边的条件不是很好,住过的人无数,墙是漏的,窗是破的,被褥都是潮潮的。
扶游红了脸颊,看着他,认真道:“对不起,我只是今天有一点烦,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错。”
他从来英明睿智,偏偏在扶游的事情上犯糊涂,连着栽跟头。
可他只是不想让扶游待在花楼里,花楼又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个小倌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目光清明,只是一瞬,很快就偏过头,避开扶游的目光。
他说着就要抬脚往里走,扶游连忙拉住他:“不是这家,是隔壁。”
秦钩站起身,推开殿门。
他怎么会变得和秦钩一模一样?理所当然地以为、只要任务者做出动作,周边人或事就一定要做出回应。
“唉哟,到了没有?这天气冻得很。”
扶游回到驿馆,收拾好东西,把隔壁那个帮过他许多的老人家带上,准备另找个地方住。
他已经很努力地在认错了,他都给扶游当小狗了,扶游为什么还是不肯和他重新开始?
临近傍晚,扶游要出宫了,秦钩也在外面做好了准备,备好了马车和点心,准备迎接他。
然而,这一天,“西南王”也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就来了养居殿,蹲在外面听采诗官唱诗。
扶游已经被皇帝送出宫门了,秦钩还在养居殿门口等着。
“秦钩”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又不是真傻。”
扶游也很烦恼。
秦钩问:“扶游呢?”
扶游按住他:“您稍微正经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