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每天在外面跑，小心把耳朵给冻掉了。”

扶游把东西放好，也在榻上坐好，伸出双手，让他给自己抹点药。

怀玉瘪了瘪嘴，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就爬进床铺里面，盖好被子要睡了。

可是今年冬天大雪封路，他的药断了有些日子了。

怀玉自己拿了药来煎，跟扶游说是一样的，可他的身体还是一天天地颓败下去。

就是他的想法总是很奇异。

秦钩的字实在是不怎么好看，他会用笔，但是这几封东西，好像是他用狼爪子沾墨写出来的，偏偏他写得用力，几乎要把绢帛给划烂。

扶游坐在榻边，看了看那些帛书。

扶游在赈灾的时候四处托人帮忙，也总凑不齐。

怀玉却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站起来，从边上拿过那些东西，丢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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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怀玉按住他的手，“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他顿了顿：“没关系，烧了就烧了吧。”

扶游把东西放到桌上，然后吹了灯，裹上被子躺好。

“你看你那若有所思的模样。我连看都不敢看，哪里还敢烧了你的东西？试你一下罢了。”

怀玉看着他，问道：“扶游，陛下原先不是要杀你吗？怎么现在又……”

扶游摇摇脑袋：“没有。”

怀玉重重地“哼”了一声，把扶游吓得一激灵。

怀玉伸出手，搓了搓他的脸：“好了吗？”

他回过头：“你干嘛？”

“是我今天上街淘到的，现在时局不好，都吃不上肉，虾米也是肉，你多吃点。”

扶游把饭菜放在火炉边，一边烤火一边吃饭。

可是他和扶游在采诗途中遇到了一个老大夫，老大夫给他开了药方，让他慢慢吃着，说不定能多活几年。

扶游乖巧摇头：“我不知道。”

这时候，怀玉忽然从被子里伸出手，戳了他一下，没好气道：“扶小郎君，还不睡？你要抱着那些东西看一晚上？”

后来扶游洗漱好，抱着木盆回来了，怀玉便迎上前，往他的脸上也抹了点药膏。

这天晚上，怀玉铺好床，就坐在榻上，从小陶罐里挖出一点药膏，抹在手腕上。

“恐怕还要一阵子呢，炭还够用吗？”

“嗯。”怀玉点点头，似乎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对了，扶游，我刚刚生炉子的时候，没找到木屑，刚好看见房间地上丢着几块布，就拿去烧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吧？”

扶游有时候感觉，自己和他不是一个物种……好吧，确实不是一个物种。

怀玉正色道：“我鼻子堵了。”

为他吃完药就会回去。

烛光晕染，照在绢帛上。

“啊……”扶游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秦钩的“太医院体检报告”和自荐书，还有契约。

怀玉质问道：“没有为什么要盖住头？你不会闷吗？”

怀玉笑着道：“我给我自己用，都舍不得挖这么多，也不知道冬天什么时候能过去，实在是冻死人了。”

好好的文章后面，偏偏多了一句“求你了”，还有个按上去的狼爪子印。

文章倒是写的不错。那当然了，每天对着这世上最有文采的文官写出来的奏折，他就算看也看会了。

“……”扶游默默地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怀玉坐在他身边，给他挑菜里的小虾米。

扶游弱弱道：“我的脑袋很冷。”

扶游扯了扯嘴角，没由来地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