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敢这么讲，无非是想着认个错就完事了……

守夜丫鬟见到正主，知道自己方才口无遮拦过了头，便悻悻闭了嘴，低头道歉。可她眼底却终究什么诚意，程安便知道，这人心里是不服的。

程安还未转身，毛茸茸又厚重的狐裘便罩头蒙了下来。

天色蒙蒙亮，昨日的雪下到了现在，以程安的经验来看，这雪至少还要下三天三夜，白洁纤羽坠落大地，企图驻足人间观赏片刻喧嚣，可未停留片刻便被小厮急忙扫去。

一边程安将这些话一字不落地挺进耳朵里，慢吞吞走到两人跟前。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不知道，从前待人温和处世厚道，其实都是程安为了给谢湛留下一个“温柔贤惠”的好形象，特意装的。

慢：“程姑娘不过一大字不识市井丫头，连我都不如。大公子娶了她定是满腹憋屈。还不能让大公子出去转转了？”

这时候她十六，已经见不到了。

过几天和离就完事了。

“莫着急，红玉。”

“不过你说得挺对，他确实不喜欢我。”她接过红玉递来的卖身契，在她面前逗弄似的晃了晃，声音很是平静，“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反正我也已经不喜欢他了。”

……

一个妇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温和中透着将门夫人该有的泼辣：“穿这么少？这屋内就是烧了地龙也不能就披件棉袄啊。红玉，你这臭丫头怎么做事的？”

红玉打着伞，带着她穿过小径，走到谢大夫人处时，得知这位夫人还未起身。

红玉气不过，冷冷道：“大夫人知道你这么说，可是要发卖出府的！”

“……”

程安笑眯眯让红玉去寻李管事要卖身契，低着头用聊天样的语气和小丫鬟道：“你看，我是不如你。不过……运气还算说得过去好，有对好父母和好婚事。从市井出来还能入大夫人的青眼。日后，似乎也没什么值得烦忧的。”

处理之后，主仆两人继续往前走。

自然是顺着她在鬼界那一套，怎么喜欢怎么来。

不服啊……

大抵，这就是久违的……有一种冷叫做你妈觉得你冷。

其实程安来谢府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是知道她待人素来温和，从不罚下人。

她声音带着这个时期独有的轻软，笑道：“用不着麻烦大夫人，我想，作为大少奶奶，发配个守夜丫头，还是没人怪得了我的。”

你好我好大家好。

现在谢湛她都不要了，还要个鬼的好形象。

丫鬟脸色渐渐变了。

明明要是上辈子遇到这事，八成会掉眼泪掉得很伤心。

程安心底微微有些失落，算着时间熄了火，沏好茶，用最后些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闷热中，她鼻翼微微有几分酸涩。

黄姥姥是收养她长大的老寡妇，待她也极好，只可惜……在她十四岁时便不幸去世。

“请，随便。”眼见无人，守夜丫鬟话放得放肆起来，“她还能压着这府里几百号人都卖了不成？”

程安身体虽然怕冷，却格外喜欢白日雪景，因而心情又好上不少。

“黄姥姥也是位厨娘，我同她学的。”程安也未藏着掖着，说起这手厨艺来意，语气颇有些怀念。

她也觉得挺神奇，再来一遭，自己竟能做到内心稳如老狗，像钻石镜面，坚硬得不起一点儿波澜。

时候还早，借了厨房，程安做了两道羊皮花丝和长生粥，闷了冬笋外加几道小菜，未出锅，香气便已溢满庭院。

也是她运气不好

“好香啊……大少奶奶居然还有这一手。”红玉不由得几分惊奇。

好闷。

“咱们安安起得这么早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