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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

可眼前她无药亦无灵力鬼气，更不论什么能起死回生的天材地宝，除却多开几幅药方外，竟做不到其他。

也是，即便有修祈从旁协助推波助澜，从鬼界爬出来的人早已习惯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生活，程安成鬼数百年，手下亡魂无数，又如何能再重回安稳生活。

……他，已经走了？

虽说她死了刚好，可现在她身上还背着“神君姻缘”这一大桩因果，不给个了结再死，前车之鉴，她鬼途前路势必一片坎

程安弱弱道：“息怒，我只是来送个药……算不上侍药……”

程安摇摇头，收回视线。

她握住谢大夫人的手，微沉着脸没说话，似乎有些难得的茫然无措。

他说不上心里想法，只是隐隐觉得有些沉重，仿佛一马平川的冰原上忽然出现一处不深不浅的坑洞。

不知道这句话戳到了谢湛哪一点，他微微阖了眸，还真沉默片刻，缓声解释道，“他已经走了。”

当程安再抬头再细细看去，方才的那股寒意已然告退，消影无踪。

见程安端着药来，谢大夫人躺在床上虽几分虚弱，却一拍巴掌起身呵斥道。

谢大夫人见她号脉号得认真，颇有些惊奇。

他顿时了悟程安指得是的是什么。

程安渐渐走出杏花林，直到粉白尽头，街道两侧林立，她才定身转过头，带着些许好奇，看向远处一身竹纹青衫的谢湛。

她伸手搭着谢大夫人的脉象，气象除却虚浮，再无异常，更无什么毒害一说，像是……天命难违。

冬去春来，换季时，人最容易害病。

只是没想到，先病倒的，不是自幼身体虚弱的程安，而是跟着军队多年，舞得一手好枪，身子骨向来硬朗的谢大夫人。

“回去。”谢湛又重复一遍自己的话，很是无情。

“安安何时会的岐黄之术？”

人家没事朝着她射一箭做甚！

坷，现在她还不想这么死。

他神情一如既往波澜不惊，孤身一人站在杏花林，身形如同已经早已习惯霜雪的孤松，峭拔挺立，却总是让人有苍凉常寂之感。

程安知道这场病会拖垮谢大夫人的身体，最终冬日寒风带来谢将军战死的消息，也将这位爽朗开明的夫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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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起得太猛，谢大夫人不由得咳嗽几声，见程安坐在她对面，最终缓和语气，“你有这心就行，明儿别来了，莫把病气也过给你。”

谢湛何许人也，哪怕隔着十万八千里，他也能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听着谢湛似乎认识射箭那人，又不想让她看见他和对方会面？

“来侍药做什么！真当我如此娇气？”

后，还算安全。

谢湛这人估计还乐得孑然一身。

得，也罢。

“不回。”程安同样不讲理，和他瞪着眼，一本正经说着胡话，“我可怕死了。”

虽说不知谢湛到底在谋划什么，又为什么突然间要留在南郊，但这也不是她所关心的事情。

屋内香薰清淡，药烟飘飘渺渺，清香阵阵，奈何主人却是个暴脾气。

于是她渐渐放心下来，厚着脸皮道：“那好，我先回去了。”

“从前……和黄姥姥学了些，但还是上不得台面。”程安收手，心底越发沉下，鼻翼却不由自主微酸。

“这话，实在是晚了些。”

想起方才被打断的话，她自言自语般低喃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