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谢湛探究似的眼神，程安继续往下编：“殿下乃天地第一人，今日仅存的古神殿下。殿下姻缘的这份因果委实大了些，程安资质浅薄，实在……承担不起。”

抛开她作为情劫身份的对象这点，程安不得不承认，谢湛确实是有点东西。

程安脸不红心不跳的编起谎话，“程安既然知道殿下的身份，那日后定然是想踏上仙途的。”

“因果影响雷劫。因故对天地影响越大者因果越深，雷劫越难。殿下举手投足便可影响天地，我同殿下成婚，这因果也就大了不知多少成。”

谢湛见她笑意生硬几分，知晓她心中所想，唇角竟不自禁微微上扬，语调缓和低沉，甚至隐隐有几分懒散的意味：“我这里，倒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在谢湛的面无表情中，程安继续科普着她以为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既是道听途说。”见她这般胡编乱造，谢湛慢条斯理道：“又怎能辨知真假？”

她语调故作忧愁，“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小人物修仙的不易。同您这情劫几分相似。这人、鬼、妖修行，凡大成之日，必将天降雷劫。”

顿了顿，她突然又意识到不太对，便忙解释道：“不是我见过，是听人说过。”

程安一时嘴快：“见过啊。”您不就是？

像是想起了什么非常严肃，又非常可怕的事情。

寻常人若是得到谢湛这份承诺，怕是得给祖上十八代统统烧一边香，奈何……她程安就没想老老实实做个人修。

微风吹过，带来些许凉意。

人神往。”

这说了和没说不一样？

而且，就是这样修行数千年，缥缈仙子修为也是路人皆知的……不太好。

“总之……”程安眼神明净，一派认真，“殿下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您看看您这情劫什么时候能过了，我也好同您和离不是？”

不过……干她鸟事。

这份个人参悟来得那叫一个血淋淋，这是她对自己那场难度超标的雷劫唯一解释。

待她说完，谢湛思忖片刻，眉头似乎隐隐蹙起，他低声念了两个他最在意的字：“……因果？”

缥缈仙子所说也是玄阴之体，可人家的父母也是九重天上排得上名号的仙人，自幼养在南涯神火之中改善灵体，这才没有踏上鬼修这条血路。

“……”

“一切如常，若你安分在谢府至情劫结束，”

谢湛收回视线，低低笑了一声，“你可见过，这世上没有情，便能过去的情劫？”

呵，因为我就是那个没得神君任何情感，又白获一场高配版雷劫的倒霉蛋。

“殿下但讲。”程安一听便稍有了些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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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套理论说得一本正经，好似切切实实，其实后半句话，多是她个人参悟。

昏迷前她也试过了，自己这身体委实不适合做人修，气息驳杂繁多，光是感应天地就搞得要死要活。

程安额角突突一跳。

古往今来，仙人的命劫情劫，妖鬼人的雷劫，哪有一个过得这么轻松的。

“殿下生而为神，又身处仙界。”

他视线落在程安身上，嗓音低缓，漆黑眼眸里却有几分认真之意，“待你渡劫之日，我会亲助你安然渡过飞升雷劫。”

以凡人之躯堪破情劫，情字未至便已告终，下凡一趟，就是象征性给天道走一个过场，属实强得一比。

见者，天道落泪，神仙伤心。一干修仙群众直呼挂逼。

谢湛垂下眸，不知想起什么，气息冷肃一瞬，隐约之中，程安嗅到了一丝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