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自己都说不上自己在期望什么。

这份沉默保持许久，程安嘁了声，觉得无聊便想告辞。

手腕被人挣脱，谢湛有一瞬的愣神，但也极迅速地反应过来，抿唇缓缓起身。

她说这话就是来激谢湛的。

“谢……罢了。”

第34章 陶衡再访

“你…”她只说了这一个字，便没了下文。

谢湛握住剑的手不留痕迹地一紧, 他并没有即刻回应程安, 只是静静看着她, 那双漆黑眼瞳什么都没有射入，暗沉过分。

“在仙界, 你不会有事。”

程安偏了下头, 心道莫非此人真气得糊涂了？

谢湛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

程安这才放心下来。

她先是凝着程安，沉默着看了很久，最终才匍匐在地，响当当向谢湛叩了三首：“是我着相。碧舟，心甘领罚。”

他话中用了几分灵力，柳碧舟的精神才算恢复一二，不知为何，却没有再提程安的事情。

要他管哦。

于他而言, 在玉宸殿中, 他想保护谁，即便群仙皆反对，也没有任何人能伤害程安。

直到路过浑身浴血的程安时，她才慢吞吞地停住。

谢湛合上眼：“想多了，我不会杀你。柳俞羌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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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思绪混沌间，她听见有人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臂，不由得眯了眯眼。

“去皋陶殿领罚。”

他声音不复方才的肃杀，似乎在尽力尝试缓和声线，同她解释，同时极为隐秘地带着一星点儿的期望。

谢湛将视线从庭院处移回：“想通什么。“

谢湛那张冷脸此时黑的一塌糊涂，比走火入魔的柳碧舟还来得精彩。

程安慢悠悠同他分析：“神君是想通了, 终于要将我斩首示众了？”

……幸亏每次修祈都能及时上来捞她。

看起来，她没那个力气再找自己麻烦了。

程安摇摇头，拿最后一点儿力气挣脱他的手，胸口的不死黄玉莲安慰一般的散发着温暖的光，些许救回她开始溃散的意识。

“这样让柳碧舟走了，若是她将此事宣扬。仙界定然是一阵轩然大波。”

至于期望……

“非调令不入玉宸。”谢湛脸色已经彻底冷下，也不顾柳碧舟的状态，“柳殿主，是在以身犯禁？”

“……”

最终，云銮殿主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调息，你的鬼息在逸散。”

谢湛将此事敲下，身边的神使便急忙拿锁仙绳捆了她就要走。

柳碧舟也脱了力，通天扇脱手落地，自己跪在了地上。

还站不起来的程安眨了眨眼。

出乎预料，柳碧舟竟然也没有挣扎，没有辩驳，仿佛整个人都还没从一场幻梦之中醒来，很是缓慢地向前去走。

见神使远去, 程安看着彻底看不出个原型的院子，笑了声：“神君想通了？”

“不会出事？这可真不一定, 且不说我刚才险些没了，单论您的那位大侍卫，可是一心扑在斩鬼上呢。”

程安冷笑一声，前世她同此人便不怎么对付，屡次三番有所冲突，实力不足时三番四次险些为此人斩杀。

她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