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是。”程安扯唇哼笑一声，“也没谁有那个闲情雅致。”

见柳碧舟脸色难看，程安这才道：“当然，你说得话，可能还挺在理。”

柳碧舟沉默：“世上总有善鬼，神君已经在想办法了。”

她皱了下眉，抬手看去，柳碧舟手里，是一枚粉蓝留影石。

“信任……”

留影石里为柳碧舟的灵力催动，京畿的场景登时浮现在眼前。

只是为了做一个新的魂石，就搭上了京畿所有生人。

“……”

确实，每年因为怨气而成为鬼的人不少，但是比起求仙之人，绝对算不得多。

她强行上前一步，抓着程安的手，将留影石塞在她的手里。

这个人专程来找自己，到底是做什么的？

“程姑娘，你不适合与他一道。”

话锋一顿，她似乎还嫌不够：“是否要我提醒殿主一番，当今世上，究竟是哪一方只能龟缩鬼界结界内无法出去，又是谁，立于阳光之下堂堂正正？”

且多数厉鬼，最初化鬼时便因为修士或阳光而消散，真正能有意识修为，且有能耐活到鬼界的，也就那么多。

忽的，程安话锋一转，将左手手臂虚化，露出鬼魂的真实模样来，“你瞧，我去鬼界。并非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就是鬼。厉鬼在鬼界，很奇怪？难不成

可是柳碧舟这人反而没有回去的意思。

“凡间界时，我认识你，虽然那时我没有记忆……但是，你是个好人。你不应该待在鬼界的。”柳碧舟定定看着程安，继续道，“而且，鬼王是真的是喜欢你？还是另有所图？”

她大笑一声，继续道：“仙门在杀鬼时，可曾问对方是否无辜？修士行走街上，不问青红皂白杀我鬼界儿郎，可曾问过对方是否杀人？仙门炼制仙气，将鬼炼制器灵时，可曾问过对方是否无害？只需你们动手，不许我们害己无辜，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道理却是也是这么个道理。

“幽魂界留下的鬼息对生人而言是最致命的毒.药，紫霄宗人镇守边界，只为了不让鬼息扩散。”柳碧舟声音很沉，“而整个京畿的人……都死了，还有很多人，连魂魄都四分五裂不见踪迹。”

头，她将一样东西递给程安面前：“你可知，当年的赵国京畿，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谁都没有。”柳碧舟抿唇，如此道。

那定然是出三步就让人打散了炼器去了。

随即，她的话戛然而止。

“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信阿祈。”她眉眼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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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还能住在仙门修真不成？”

“……呵。”程安冷笑一声，连抬手拿那颗珠子的意思都没有，她指尖移动，撤了结界，示意柳碧舟回去：“既然是来一报还一报的，我就不抓你了，赶紧回你的云鸾殿，鬼界九子母的事情，别参与了。”

柳碧舟还是摇

可是程安总感觉不太对劲。

程安皱了眉，“玄冥君要是知道他妹妹……”

“……”

柳碧舟渐渐的说不上话来。

往日繁荣的六朝古都早已消失，不仅王府全毁，赵王宫漆黑，四处都是一片死寂，荒废的杂草四处横生，强烈的鬼息如黑洞一般在其上蔓延，让人几乎不敢相信，这里竟然是传说中的赵国京畿。

“你是来当说客的？谁让你来的，神君？还是谁？”程安忽的打断她的话，问道。

“我等他？那恐怕等到死，也没什么办法。”程安越发觉得好笑，漫不经心继续，“人杀鬼，鬼灭人，诸君不留情面，我等何须留手？”

柳碧舟目光几分悲悯，无端有一种平静：“当年程姑娘告诫我神君无情。我只是想一报还一报……那个叫做修祈的鬼王，绝非善类。他的眼睛里藏着太多阴险狡诈让人不自禁浑身发冷的东西。如果说，神君是极致的善，他便是极致的恶。善且让人无法理解，又何况恶呢？”

“适不适合，我要你说？”程安嚯了声，侧眸瞧她，忽然间也失了抓人质的兴趣，勾勒下唇角，话中冷漠，“我信他，那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