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毁轮回台

耳侧凉风徐徐，她回望一眼江如星的屋子：

“在骂我？”鬼祖宗言笑晏晏, 故作不知。

隔着老远，程安都能看见江如星越发苍白的脸色。

程安偷懒似的赖在他怀里，蹭了蹭他身上好闻的清香，眼底却有些黯淡。

修祈听她说完，似乎沉思了片刻，嗓音低沉，难得坦诚：“可是，我不喜欢你同他走太近，这让我想杀了他。”

她顺着屋外月色，看见他轻轻勾起的唇角和养眼的面容，忽地抬头，悄悄在他唇畔上落下一吻，眼角忽地一挑，露出一个绝艳的笑。

修祈还是天宫乐师时，路经此地，兴致出手杀了几只害人的妖兽，妙悟便每日都会虔心祭拜，哪怕几经轮回，众人早已淡忘，他也始终记得有一乐神相助人间。

鬼祖宗笑眯眯补充，几只没有意识鬼兵无声息抓着还在调休的江如星在空中疾行。

他用力不重，这个怀抱温暖舒适，有清淡典雅的草木香气，让人不知不觉便沉溺上瘾，可是程安试着动了下手臂，发觉自己竟难以挣脱。

“嗯。”

后来天下异象，血雨之下，万物枯竭。

“不……我只是在想，他居然还能入轮回……”她凑到修祈跟前耳语，“阿祈，心善！”

“怎么会——”程安拖长声音, “我的鬼王大人聪明机智，正直善良，怎么会暗戳戳阴人。”

，“缘分有时……确实妙不可言。”

“等寅时日出，叫我，好不好？”

他的魂魄惊醒沉眠此处的修祈，见到了传说中的神明，以魂魄和身份为代价，给渔村留下一小片水源。

“我让几个阴兵带回鬼界了，他伤势尚且很重，相必也当知道自己不该前来。”

她最后叹息一声：“好……”

修祈听后摇头，抬手招来一片阴风, 载着他们走。

某种程度上，阿祈…真和个孩子一样。

“可这也……”她抬眼看了一脸平和的鬼祖宗一眼，最后撇了嘴。

实际来说，对他好的人……阿祈从未负过。

他毕竟是我曾经不多的人修朋友。鬼修一路究竟是否合适，我希望他冷静下来再选。”

他又开口时，却解释了一件从前的事：“妙悟, 我很早前便认识他。”

程安也让他这句突如其来的直球打蒙了，她朝他很缓地眨了下眼睛，瞧着某位冒酸泡的鬼王，忍不住弯了眼角：“好好，你不喜欢……我便不再接触了。若是他日后做鬼修，就交给庞圆手下鬼剑，我概不负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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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修祈低声轻笑，“你倒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

程安下意识觉察不妙，立即闭嘴，只听他很轻缓的一声叹息，挠的她心里发虚。

“朋友啊……”

但程安知道，正如天下大多数人, 虽说西海医仙人不算多好, 但也不算太坏。

起码以万千鬼魂炼制剑灵这种事情, 常理她是做不出来的。

“很惊讶？”鬼王笑了声

“那小秃…妙悟大师是…真正的修祈？”程安睁大眼睛。

那时妙悟还不是妙悟，不是佛门金蝉子，甚至也不是修道人，只是一个世世代代生长海边，极为普通的渔民。

——好像…不太妙。

旁人皆道西海医仙行事诡谲, 比起仙门清正作风，更似鬼怪叵测。

“算了, 小气鬼……”

“是与不是, 一看便知。”

似乎从某个时间点开始，他不再同程安掩盖自己阴沉的念头。

“江……”

妙悟记得乐神的传说，从干涸的大地走出，欲为父老上求神明，但是不到玉宸殿，便已死在干涸。

他听她阴阳, 也不恼，只是稍稍抬了眉，清泉般的眼底留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屋外月色满月，鬼息随阴气浓郁，他环着程安，寻个安稳的位置，合上眼，感受本名魂力顺着怀中温暖柔软的身体重新填满失去的精血，眯起眼睛。

他这才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