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已经成了新的道，重新回到这里。”他弯起眼角，扬起手，指腹纤白修长，像是想触碰什么，“说明未来的我做的还不错。左右，我这一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如果可以……”

任务。

“居然能回来……”黑暗被白雾剥落，站在面前的，是一只熟悉的发光小人。

世上仅存的三样神器，她都一个不落，全部体验过了。

……莫名有点生气了怎么办。

如一团雾气化为人性，又匆匆消去。

再回神时，她重新站在地面

可是她还是消失了。

程安心中豁然一紧。

只要他人曾对她使用过自己的神器，她便能探知清晰这份力量构成，从而毫无差错的复刻。

她掌心有雷鸣响起，曾经将她湮灭的电流如动物温驯，她眯起眼睛分解空中神力走向，手中有一柄大剑浮现，可是对方身形却有一瞬混沌，散成光雾完美融合入白光之中。

‘发现了？’

什么叫做不会再出现她面前？

就是这一次见面，才让他在谢湛情劫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才让他确定要以旧道作祭品，给她一个河清海晏的世道，让她超脱所有人，击溃本该无人继承的道时，成为真正能踏碎虚空的道。

她发觉自己身体在慢慢有了实体，可是周围的黑暗却渐渐开始剥落，周围的一切都在碎开，脚下也有力度重新

原来是复刻。

阿祈这人，还是一贯的自作主张。

“对不起。”结尾时，他声音已近喑哑，“我这一生，一直在寂静中生活。确实忘了，当如何与人打交道。”

“我只是没有想到，明明只是个早产儿，他竟还察觉到你的存在。”神王神情似乎有些凝固，“哼，该说不愧是鬼神？鬼蜮伎俩，真是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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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黑暗剥落，身后一切碎开，指尖那一簇幽紫的鬼火腾升，最终在掌心汇聚成一粒小小的种子。

……他自己呢？他在筹算最后的终局时，又想把自己放在哪里？

“原谅我吧。”

“不守规……真是个好东西。”她笑了一声，“您说对吗？”

两人深谙偷袭之道，明明前一刻还在寒暄般说辞，下一瞬，却几乎在同一时间出手。

……等等。

虽然谢湛之人，她已近无感。

好巧不巧。

“还有，之前你藏在地窖的酒，是我拿走的。”他笑道坦诚，眸色却有些暗了，“还有之前的丹炉，也是我故意炸掉的。”他笑了笑。

只是他或许也未想到，旧道竟然没将神王迷失其中，反而让他先一步入主。

那温度不同往后，是彻骨的冰凉，好像他整个人就是孤寒本身。

程安朝他咧了咧嘴：“您是觉得，抹除我的记忆，就能让我永远凝留在那里了？”

他这句话一落，程安心中豁然一惊，如一直被人锁起的老匣子终于插入了钥匙，拥挤在匣子的内容物一瞬爆出。

……能让他怔住，真是少见。

“但是……”他张了张口，瞳仁忽的一紧，终于察觉到眼前的程安，和自己设想中无所不能，自由自在，永世长存的样子哪里不一样，鬼息在他身后聚拢，试图阻止她的消失。

不过，问题并不大。

只有那一声阿祈，和指尖残留的温度尚且有一星半点的证明，证明有一人曾在这片寂静之中徘徊陪伴他许久。

.

通知古往今来，道尽世道轮回，集百家魂魄之精髓，她的神器，叫做摹生种。

程安心中留存隐隐的担忧。

每一步都像在急湍的河流中逆行，程安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却只抓住他的指尖。

程安深吸一口气，同他喝道：“你去，去找我！我想看到你，我必须看见你！”

只是。

“阿祈！”她挣扎着用力向前走，在阴影投落的角落，她看到修祈稍稍错愕的眼神。

浓烈灰雾的炸开的一瞬，猛然为闪电撕开，她看向不远处，铂金电流在虚空中咔咔作响。

她看着手中摹生种，抬手一擦，手上冰凉，发现自己眼角竟然渗出泪来。

但是这东西好用是真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