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干什么。”口气很不好。

而现在我已经失去了他，除了血和眼泪，我不能再为他付出更多，外面还有我的孩子，我的臣民，以及许多无法割舍的人，虫母可以一时颓废，但不可能因为一己的悲欢，而抛弃他的部落和子民。

我推开门，踩着碎裂的声音，从年少的幻梦里走出来，走向我的命运，我的臣民。

和对怀特有所期待不同，我对白颢子更多的是谨慎，我也知道在他面前装柔弱是班门弄斧，索性也懒得和他虚与委蛇。

没能保护好小西瓜的不是白颢子他们，而是无能为力的我。

负责战俘的杜茉和怀特也受到了惩罚，他们没有申辩。

“喂，之前说的结盟，还算数吗？”

镜子里那副美丽的皮囊微笑，高贵而又虚弱，楚楚可怜，没有一个人会拒绝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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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后，只觉得怨天恨地的自己是多么可笑，要全世界陪葬的又是多么幼稚的想法，即不理智，也不现实。

我抚摸那个陌生的名字，“怎么会呢，我爱叶，我不恨...我不恨他的......”我自言自语着，快速把它们擦掉，擦着擦着看见了旁边另一个名字——“月”。

“别胡乱答应，这次我可没有什么爱与温柔来回报你们，也不想做好母亲。一视同仁可以，但我只有一视同仁的铁石心肠，要不要？”

脑子里最后一根神经断了。

”三个字上面。

我强迫自己的眼神从那三颗没有在我怀里呆过一天的虫卵上挪开，同样也避开怀特的眼神，只追问他有没有小西瓜的消息，怀特羞愧地说没有。

白颢子一笑：“陛下青睐，臣随时恭候。”

我崩溃痛哭：“叶明修我恨你！我恨你！！”

我让人加厚了墙壁隔音，把床搬到远离育儿所的那一边，靠安眠药入睡。

以前我不参与部落的法律和政务，而这一次，所有看守地牢和育儿所的侍卫都被判处死刑，我亲自签下的令章。

唯血与泪，赠我所爱。

白颢子若有所思，他收起粥勺，放弃了准备好的说辞，转而和我侃侃谈起了今天的天气，又主动把审判庭的政务向我汇报了一边，耐心等我的反应。

忽略白颢子自信得过分耀眼的笑容，我总算有些听明白了——这个自私到了极点的势利鬼，原来之前都在装圣母。

我提着水桶把所有名字冲干净，地毯染成粉色，主巢里弥漫着血的味道，我坐在镜子前，看见自己惨白如鬼的脸孔。

我最后提醒他：“到时不得圣宠，别说朕渣了你。”

“元帅，我对你很失望，现在，请你出去吧。”我控制着尾音的一丝哭腔，别过脸去，等怀特出去了，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凑在床前的另一只虫子。

我擦干泪痕，重新梳好头发，整理衣装。

这只狐狸，果然最清楚我想干什么。

为什么不带我走啊，为什么要给了我希望又把我丢下，我们的孩子被偷走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许下那些让我现在想起来痛不欲生的诺言，然后又违背。

假的，都是假的，都在骗我。

白颢子拨了拨粥碗，温文尔雅道：“你对别人好不好，爱不爱，够不够温柔，我根本不在乎。只要不妨碍我得到这些就可以了。”

刚开始幼虫们接受不了，每天都有哭声从隔壁传来。

从前我不喜欢宝石，嫌它们沉重冰冷，但我今天特地挑选了一条钻石丝绒颈带，一副镶嵌珠宝虫子的黑绸手套，这些正好可以遮掩我的伤疤，粉饰缺失的气色。

沉重成了一种安全感，冰冷的质地时刻提醒我头脑清醒，再没有比这更适合的了。

“臣只想要个公平的起点，陛下肯给，是好是坏无所谓。陛下说自己是硬心肠，那能不能让您软下来，就是臣的本事。”

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我哭了一天，睡了一天，在血毯上呆呆又坐了一天，然后醒了。

第20章

珑宫进行了一次大修，育儿所从地下搬到了主巢旁边，防御等级从次优先提高到与我等同，侍卫和保姆增加一倍，与此同时，为了安全和公平，我不再亲自抚养任何幼虫，也不去育儿所，不再召见它们。每只卵一出生就会被带走，孵化、结茧，直到成年离开珑宫，如果未来不能以圣雄的身份回来，一辈子都不会见到我。

“陛下或许对臣有些误解。”

“你无所谓，我当然更无所谓了。”不过这样更好，我也没负担。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如此残忍的决定自然会引发不满，可我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的会是怀特。平时对幼虫最为严厉的是他，此刻抱着刚出生的卵希望我摸摸它们，第一个来触霉头的，竟然也是他。

从主巢出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算暴乱事件的失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