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蹲下去想将她抱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威严的厉声喝斥从头顶响起，认出李司户，那汉子如被警世钟当头一棒，慌忙松开阿梨，往旁刺里树丛中逃窜而去。

“舍不得他的银子？”李贽秀致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捡起一颗指甲大的石谷子用力掷在她额角。顺着她的衣襟望下去，那精致的相思扣被扯作一团，那人似乎想用蛮力扯开，却并未奏效。

因着她最艰难时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李司户在她心中是个顶天立地的伟岸男子，哪怕他偶尔言辞如刀，总爱伤人脸面，阿梨也并不同他计较细枝末节的小事。

阿梨心中自然是有几分窃喜的。一个人在此，她心中难免紧张害怕，且找过一茬又一茬，总不见那小小的药草，心中又失落又焦急，有他帮忙，自然胜过自己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李贽这才发现事情似乎并非是自己想象的样子。他略一思索，便明白必是韦兴的药出了些问题。

阿梨常年寄人篱下，大多数时候是沉默寡言的，有时对着生人还会拘谨生涩，但对着李贽却能口齿清晰地将那续断草描述出来。

阿梨单手撑在地上，试着起身，那男子趁势搂住她的腰，扶着她起来。幽暗的灯火中，她的眉眼精致得像是墨汁画上去一般秾艳，年轻女子鲜活的躯体令他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他的呼吸乱了，手不自禁颤抖着，而后用力一箍，将阿梨紧抱入怀中。

李贽敛眸，望着草丛中那个倔强的影子。心中虽恼她有些不知所谓，但却又觉得有几分动容。

阿梨默然，她自然知道夜里独自出来有些不妥当，可傅郎中说过这附近就有药，她怎么忍得住呢？

“别！我好像撞到了膝盖。”阿梨伸出一条手臂挡在那人身前，男子身上的味道令她心中有些发慌，头脑里也有些混乱。

李贽接了油灯，又朝她伸出另一只手。那坡坎有半人多深，她抓着草根也是可以自己爬上来的，但他伸出手，她下意识便抓

“还差什么药？”

他嘴角便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果然是衣带松的女人，若非他的绳扣结得别出心裁，她这会子只怕早在旁人身|下欲|仙|欲|死。

“不能等到明日回城再买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深夜独自出来，若我方才没找过来……你阿兄将来即便腿好了，却添一桩心病，岂能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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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头。”阿梨用袖子抹了一把颊边泪痕，抬头看了李贽一眼。见他目中疑惑之色，又改口道：“续断。”

等那阵钻心的疼痛过去，她试着动了动手腕脚踝，又屈了屈膝盖。所幸那阵疼痛只是皮外伤，动起来并没有大碍。

可欲|念上了头的汉子哪舍得放弃到手的好机会，她愈挣扎，他愈冲|动，竟然死死不肯松手。

阿梨惊魂未定，颤抖着坐在草丛中，只觉得手脚发软，浑身冰凉，脑子里一阵一阵轰然作响。李贽似乎跟她说了什么，她却瞪着一双惊鹿似的眼睛，吓傻了一般，没有回应。

将油灯递给他时，因怕他不认得那药草，她又细细叮嘱一遍：“叶子边缘长得像锯齿，杆子上有绒毛，花苞跟和尚头一样，圆溜溜的一个球……”

“你将油灯给我。”李贽自然是知道续断的，往日从这里路过时似乎也确曾见过。他尚未用晚膳，若在此等她慢慢找，不知要找到几时。

阿梨早察觉他有些不对劲，被他这一下吓得叫出声来，忙不迭踩了他的脚背，拼命往外挣脱。

第6章 怎么样

阿梨失神地坐了一刻，望着手中顽强的油灯，后知后觉地沁出两颗眼泪来。待从惊慌中缓过神，擦了把眼角的泪，捡起地上的竹杖，继续去草丛中翻看。

她有些想开口求李司户帮她一起找找，但他那样的人……阿梨岂敢抱有非分的妄念，因而也并不敢吱声，只仍细细用竹杖犁开脚下的草稞，一丝不苟地搜寻。

阿兄还等着她，每多耽搁一分，他的苦痛便要多延续一分。她甚至不敢浪费多余的情绪去自怜自伤。官府的人不过是敷衍塞责，而韦兴躺在那里，真正能依靠的人只有一个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