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没有给他看过真正的爱。

“…什么时候？”

就像所有浓稠的东西都被他拦在了理智的门外。透过这扇门，就是结束了。

金色的眼睛不敢置信地注视着檀泠，里面有难过、发狠，迷恋和无法理解。像只被主人亲手赶到绝路上的野兽。

这是天平的两极。

“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R喃喃道，盯着他。

但他的身体，却没忍住颤抖，就好像此时缠着他的不是人的四肢，而是堕落的深渊，是令人沉沦的沼泽。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流了下来，把他的睫毛弄得湿漉漉。

“刚刚，”檀泠安静地说，“你进门的那一刻。”

那手臂兀然像脱力似的松了下，随后抓的更紧了。

R盯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看，仿佛企图看出有一丝任何的挣扎。

檀泠重新睁开眼，静静看着R，说。

“原来担心光脑被监控，但半个小时前我重新认证了虹膜，”他低头看手腕，表带亮点一闪，是有日程的提醒，“不用担心，现在我能继续用里面的钱了。”

开口时，他声音极其冷静，甚至有点疏离的柔和，犹如给一个大只的恶童作出示范的练习。

他没有和R说，孩子他一定会打掉的。

他们无声的对视着，看着男人紧绷的下颌，檀泠叹了一口气。

像一个止咬器那样，扩散的气息被控制住了。

这大概是这个人面对这双金色的眼睛第一次这么主动，这几乎是爱人之间的一个吻。R微僵，他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搂住檀泠的腰，就像捧住一把

有种令人心悸的感觉在脑子里横刀阔斧，檀泠知道这是痛感，但他没有理会，他挣开那个怀抱，慢悠悠地说：“瑞弗拉斯，你应该学会什么是真正的爱。”

他没有去看R变化的表情，垂下眼看着alpha抓自己的手臂。

那无法抹去的血腥味，肉与血的味道，它们腐烂，慢慢分解，混合着血水和脏臭，成为尸胺、腐胺、微生物以及尚未分解的发臭脂肪的混合物。成为没有人能认出来的形状。

但最终，檀泠只是稍显疲惫地伸出手，按住了男人的腺体处。

其他人都死了，戴维和他们不成人样的尸体。幽暗的地下室，他独自待着，目不能视，骨骼都被拆分打上烙印。

“你现在不太好…”R低声说，靠近他，“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否则，他没有办法名正言顺地回到大星，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看到这个挺起的孕肚，每个人都会知道这个贵族omega发生了什么。

接着，他突然微扬起修长的脖颈，在alpha的嘴角落下了一个吻。

再开口时，他声音有点干涩，就像一万年没有说过话了。

然后他抬起头，锐利地盯着R。

Alpha的信息素在空气里无法自控地疯狂席卷，足以让任何人臣服，白兰地的气味浓郁起来，仿佛在证道一般，具有侵蚀般的压迫感。

他们对视着。

爱是诺亚给他的，现在，他没有办法把它和R联系在一起。

“现在，放开我。”檀泠命令道。

“我买好回大星的票了。”

檀泠闭上眼。

檀泠的眼神太冷淡了。

“别走…”他用力伸出手，抱着孕期柔软的躯体，在他肚子上亲了又亲，神经质地贴着他蹭，“别打掉，这是我们的孩子…求你了，别走好不好？”

“我现在感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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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爱是一种软乎乎的东西，是他和诺亚在冬天，抱在一起，像两只依偎的动物，充满浓烈，痴迷和不理智，就好像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在此之前，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要见我的父母，还有事要完成。”

他能充分感受到，R对这件事的这种恨意。这是像他从骨髓里挖出来的流着浓稠毒汁的嗜血的恨。

感觉混合起来的一种神经质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