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如此，大邺从来没有哪位皇帝是弃了邺城的，死也是战死在邺都，等着兄弟幼儿为他收殓尸骨。

这是家中最后一些茶叶了。

裴检摇头：邺宫已封宫，现在邺城内不许人走动，原本找了家中的官员，现在也进不去了。

接下来数日，众人都困守在邺宫当中，好在邺宫并不缺水粮，期间禹雍二军数次围城，但就是攻而不破，反而损失了不少兵马。

你放心，若是城破我便去叩宫门，想来看在裴氏的面子上，应该会放我进去。

裴若玉点头，他是雍州起兵后从永州来邺城的，没有告诉任何裴家的人，裴若谙也不知他来了邺都，不然他现在应该在邺宫里才对。

裴若玉笑，他知道裴检心中不会轻率从同，不过也没关系，他看哪日城破，程氏应该会先放逃民出城。

可

程氏虽是在马背上打的天下，但担得起一个仁字，这才是大邺延续的根本。

无妨，家姐可有回信？

裴检合手离开，裴若玉也终于可以拿起石桌上的茶盏一饮。

公子，邺城中已无商贩来往。

如今卫家大将卫耆重伤，昌浦二地时不时仍有青壮集起偷袭反军，邺城高墙上的投石器也让反军颇受苦楚，不得而入。

裴若玉是裴家的次子，裴家家风清正，裴右稹没有姬妾，只得一子一女，长女裴若谙，次子裴若玉，裴若玉素有才名，擅诗词，通剑术，从小便有裴氏玉郎之称，是大邺数得上号的名士，据说有无数女子在街上拦他策马，只为一睹玉郎风采。

救。

*

裴检觉得裴若玉不会那样做，但也没说什么，反正说了公子也不会听他的。

因反军入了邺城后就直奔大邺宫而来，所以邺都的百姓世家并未遭殃，只是不敢出门，现在除了城墙上的火光，整个邺都几乎没有亮起一盏烛火，寂静的异常。

反观禹雍二州，人尽皆兵，十岁的孩儿都用来征兵，家中只剩妇老，不是永存之道。

如今他住的是裴家在邺都的旧宅，多有存粮，裴检今日出去看到邺城中有人捐给禁军米粮，这些存粮既可以用作军饷，若是有记册，也可以传递消息，让宫中的裴氏官员看到是裴家旧宅捐粮，多半就知道是他来了。

和谢言之不同，裴若玉心里是支持程氏的，裴若谙当初来邺宫求太子妃之位，也是裴若玉同意的。

裴若玉闻言起身，是他让裴检去打探城中情况的，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裴检语有担忧，如今邺城外尽是叛军，一旦杀进来，那城破只是瞬时的事，他虽擅刀剑，可公子身边只有他一个，如何能护得公子周全？

既然家姐无信，那我们便在邺都中等着吧。

他放下折扇，裴检说完又将茶盏往前推了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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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裴若玉合手而礼。

公子说的是。

与此同时，邺城中一处偏僻的宅院里，从人裴检拿着茶具走到院中，裴检生的人高马大，穿了一身短装，将茶盏放到院里的石桌上。

所以他此次前来，就是想辅佐程怀旻，看看有没有可以襄助之处，这番大动荡，只怕程怀旻很快就要去太子之位登帝了。

裴检，你带人去将家中存粮捐给军中。

别的不说，就说反军都打到了邺都外，邺城的子民却没有大肆逃窜，而是都乖乖的待在家中，他们信任程氏，相信程氏不会抛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