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弯弯。

“好吃。”沈阶扫过案上几道不常见的甜菜，端起酒盏与杜窈窈碰杯，“辛苦窈窈了。”

暖阁坐落在一座假山上面，炭火隐藏在山洞里，冬日烘得阁内温暖，设宴赏雪风雅无比。夏日打开四面窗扇，亦是纳凉观月的好去处。

这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人给她放烟花。

“好了！”在她准备再夹，沈阶以筷制止，“你答应我不吃辣的，胃疼可没人替你受。”

奶奶苍老的脸上含着殷殷期待，“那得多破财啊。”

杜窈窈边吃菜边喝酒，趁沈阶不注意就偷偷夹辣子鸡丁来吃。

“不吃哪有力气？”沈阶戏谑，“漫漫长夜呢！”

吃了五六块，她交代厨娘做微辣，一张小嘴还是辣得红艳。

杜窈窈颇不情愿地被喂半碗米饭，走去暖阁时，小小地打着嗝。

“呀，下雪了！”杜窈窈伸手去接。

听着正常，杜窈窈总感觉他话里话外在占自己便宜。

“行个屁！”杜窈窈小声咕哝，扒口饭。

沈府是御赐的前朝一位相公之宅，布局建造巧妙精雅。

“好看！”杜窈窈兴奋地拍手，像个小孩子般。看着看着眼中噙水，低声喃喃，“真好看啊！”

慢慢咀嚼，杜窈窈扭头，原本泛着粉晕的脸，更红了。

“不吃了。”杜窈窈捂脸，控诉道，“你净会欺负我！”她头有点晕，理智尚清醒。

“好看吗窈窈？”沈阶在“呯呯”巨响中大喊。

他夹起一块鸡丁，强忍辣意含在嘴里，一倾身按住她后颈，以舌尖渡给她。

“我稀罕。”沈阶端一小碗米饭放她面前，“光喝酒不行，吃点米饭垫垫。”

进暖阁，沈阶开一扇窗，山下梅树连绵，数盏华灯下，白梅高洁，红梅冷艳。

“那你欺负我？”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爱大放厥词，“奶奶，等孙女以后出息了挣钱了，过年过节我们要放一整夜的烟花，只比别人家多不比人家少！”

沈阶轻叩案面，口气无辜，“我哪有欺负你，这不没到夜里呢？”

深沉夜色，天空细细碎碎飘起雪来。

杜窈窈娇哼，“不吃！”

杜窈窈闻言瞄他下身，沈阶抓住，“你再看，我觉得把菜撤了，在食案上行事，也行。”

沈阶一本正色，“晚上要守岁，怕你软得站不起。”

他作势又夹鸡丁，“窈窈还要吃吗？”

沈阶大笑刮她颊边一粒米，接过碗筷，“喂你。”

杜窈窈委屈巴巴地看着鸡丁，红辣椒里，外酥里嫩的小鸡块像在跟她招手，“快来吃我，快来吃我呀。”

天气严寒，草木间歇，沈阶却觉眼前如有桃花盛开，妩媚妍丽，姿态动人。

“你说什么？”他耳朵好尖。

“夜里也不准你欺负我。”杜窈窈嘟囔。

只见一束束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如天女散花，流光溢彩四处飞溅。

“我才不稀罕！”

酒是花果酿制，度数低，不醉人。沈阶特意让人温过，喝进肚里暖洋洋。

她埋怨，“都怪你，让我吃这么多。”

沈阶握她的手，从身后拥她，指向天际，“窈窈，看！”

过去家里太穷了，没买过烟花，每当逢年过节吃完晚饭，她和奶奶总会坐在门口，看别人家放的烟花漫天飞舞。

杜窈窈今天格外高兴，沈阶受她情绪感染，不忍心拒她请求。

杜窈窈怔怔地看他，睫毛扑闪扑闪，沈阶哄她，“快吃。”

不醉人的酒，她似乎喝醉了，沈阶望着她手边的两尊细颈空瓶。

“我说我好好吃饭，”杜窈窈恨恨嚼米，“今晚漫漫长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