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旭东嘴角也勾起来一点：“嗯。”

沈青折回头。

“眼见为实！”抱着猫的小娘说道，“某可见着他连犊鼻褌都没穿，说是家中有妒妇，抓着他去乐坊了，才闹出这么一遭来。”

“有，谢安的，崔宁的，还有李眸儿……都是贺新年，”时旭东说，“翠环说给你画了新的画。”

“你说得对，”沈青折把脸重新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你帮我回了吧，还有别的信吗？”

“滚。”

他一时噤声。

“……这一步步子还是迈得太大了，”沈青折思考着，“是我的错，没考虑周全。”

几个人又笑闹成了一团，把卢杞的话题飞速抛开，又聊起了薛涛行纪。

“还有场地费，设计费，消防安全检查……”

第二日，又是震动长安城的大消息，说是门下侍郎卢杞竟然在寒冬腊月，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宅子门口，目睹者甚众。

沈青折嫉妒了：“你为什么有这么多？”

“薛姑娘说什么？”

“要是薛涛姑娘在，一定能抓出来真凶……”

时旭东听着他畅想未来：“……一点都不留给翠书记吗？”

闷闷的两声笑：“我们家翠环是大画家了。”

沈青折趴在床上，让时旭东给自己换药，一边问。

长安城各坊都传开了，当日卢侍郎受了颜鲁公大恩，如今却把恩人送到叛乱处。说是平乱，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知恩图报，是指把老鼠放你的枕头上么？”

“我错了。可是当精神资本家好爽。”

“他那样也能去乐坊？”

时旭东“嗯”了一声，隔着衣料亲他的肩头。

“簌”的一声，箭打穿了马厩的木质柱子，卢杞手上的绳子松开，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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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的布被扯开，他立刻涕泗横流地求饶：“这位郎君，某真不知何处得罪——”

“不要总往自己身上揽，青折，”时旭东看着他，“本来就要有试错的过程。”

卢杞被箭指着，这样近的距离，就算对方准头不好，也能一箭穿心了。

“不是。”

沈青折做了一会儿他的宰相梦，又嗅了嗅枕头，有些沮丧地小声说：“都没多少你的味道了……”

“某这根簪子便是仿着画上新打的，好看么？正巧明日元宵戴出去。”

时旭东失笑，小心抱住了他的猫猫：“不用压榨童工。我有很多钱，都是你的。”

“很多，”时旭东蹭着他的肩颈，“就算我们现在就退休也没关系。”

“暂时还不想退休，”沈青折开始做梦，“好想上朝站到第一排啊，那个位置视野是不是特别好？”

小娘好气又好笑：“那也是送我的，你们想要还没有呢！”

卢杞却已经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下身一片湿意，他看了看面前阴着脸的人，两眼一翻，在尿骚味里晕了过去。

“明年就能开画展，门票就收一张五十文，开两天就能买个宅子。”

他很坦诚：“在大非川攒了一点，你每年都给我发薪水和年终奖，我都存着。还有你一开始给我的地契。”

沈青折：“……给的。”

轻郎君，往马厩更里缩了缩，旁边的枣花马喷了个响鼻，又叫他吓得浑身哆嗦。

说起来，确实都是沈青折的。

小娘把怀里的乌云踏雪举高：“他那是活该。咱们小狸都明白知恩图报，是不是？”

这两天，为了防止自己无意识压到沈青折，他都是睡在旁边厢房的。

“你能有多少？”

几个女孩儿发出一阵只可意会的大笑。

因为时旭东退了几步，没什么表情地弯弓，搭上了一支箭。

簪子被放在猫丰厚的皮毛上，被极有光泽的猫毛衬得愈发流光溢彩。

“她问你要不要停办女学。没有几个人愿意送女子上学的，能去做工就直接做工了，现在是用纺织厂的钱倒贴，”时旭东说，“停办之后，仅有的几个学生，教师可以上门教课。”

叽叽喳喳聊了一通，又有人说也想要和薛涛姑娘一样到处游历，“侦探”这个职业也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