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把李眸儿认作是他早逝的女儿,还常常回忆过往。
李眸儿凑近了听,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纷纷抬手指向对方。
剪刀已经完全吓傻了,他被拖到坑边,眼前就是那双目紧闭,昏死过去的颜真卿。
那住持跟觉慧大师一样不说人话,颜真卿也迷迷糊糊,说了上句忘下句,但又非要凑在一块聊。
一个出了石头,一个出了剪刀。
“我等兄长写完字来,一起吃。”
李眸儿用钺在石头脖颈上一按,叫他的笑容完全凝固在了脸上。
然
“哦哦。”
但是颜真卿看到肉,竟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惊骇万分,抱着头就蹲到了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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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忽然茫然:“你,你是谁啊?”
李眸儿静静等着,等了片刻,颜真卿努力嚼了几口菜叶子,果然又问了一遍:“玉儿怎么不吃。”
双眼紧闭,但是气息还算是平稳。
李眸儿看了看那寡淡的菜叶子,连忙摇头:“耶耶,玉儿不饿。”
李眸儿稍稍松了口气,而后把剪刀踢下了深坑。她一边铲着土,一边想,她跟她们节度不一样,说不出来什么道理,只知道好人有好报,坏人要有坏报。
两人心里叫苦不迭,谁想要这样的荣幸?
李眸儿带着昏迷的颜真卿,躲在运送泔水的桶里躲过勘察出了城,又连着不眠不休赶了几天的夜。
他们现在仍然在叛军境内,但落脚的寺院还算是清净安全。
一个七旬老人如此作态,李眸儿觉得又好笑,又心酸。
“我没说剩下那个就安全了。”李眸儿说。
或者说,他开始惧怕一切肉类与荤腥,甚至连稍稍油一些的东西都接受不了。
剩下一个,现在只能二选一。现在我想找个人活埋。谁来?”
“哦哦。”
李眸儿托着腮帮子看着他,长长叹气。
李眸儿先把坑中的颜真卿抬出来,探了探鼻息。
就算他会问一千遍,再忘记一千遍,李眸儿还是说:“我叫李眸儿,奉节度命,来接鲁公回家。”
有时候他会自己跑出去,去跟此处住持聊天。李眸儿悄悄跟着,发现他们俩聊得驴头不对马嘴,叫人发笑。
李眸儿明白了,要想当高僧,要诀就是不说人话。
李眸儿受沈青折思想灌输,坚持肉蛋奶,身高在这几年又蹿了一截。她觉得颜真卿生了病遭了难,怎么都要好好补上,她们节度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营养。
住持还说颜真卿定是高僧还俗,禅学功力不在他之下。
而且颜真卿开始不吃肉。
“玉儿,”颜真卿唤回她的思绪,“你不吃吗?耶耶做的不好吃?”
只是可惜不能直接杀掉李希烈,她只有一个人,李希烈所在却有重兵把守。
李眸儿蹲下来:“这样吧,行酒的招手令,你们应是会的吧,谁赢,谁就有这个荣幸被我亲手活埋。”
这席对话如何展开,如何收束,他们究竟和彼此交换了哪些信息和意见——起居录中并无记录,也未见史册,似乎很不重要。
“玉儿……”他眨了眨眼,似乎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看着李眸儿,一动不动。
只是颜真卿一醒过来,竟有些不对劲。
天气逐渐转暖,两河仍旧僵持不下。在这个时候,寓居长安的剑南西川节度使沈青折入宫,和李括长谈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