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折正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淡淡朝她看了一眼，微微颔首。

沈虞忙点头，“蒋总好。”她又看向温折，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陌生和踟蹰，“这位…”

所以，可不可以认为——

沈虞心一跳，屏息往下听。

沈虞心想，要不是蒋胜太严肃，她势必要对着温折大喊三声“你是我的神”，让他感受何为社死。

温折皮笑肉不笑地吐出四个字：“我的荣幸。”

他是为她来的？！还是专门来见她的？！

她动了动眼睫，心说蒋胜果然不同凡响，她一个实习生都要不动声色地拷问一番。

温折似乎站了起来，接着传来脚步声，“谁说我没事？这不是办完了吗。”

却见沈虞始终挺直着背，语速开始变快，思路也逐渐清晰，将去年跟着宋昆做过的项目完整地复述了下来，观点犀利又准确。

沈虞走出好几米后，才看见温折从办公室出来。她回头，正对上他漫不经心的眼，愣了下，突然，她脑中电光火石般，串成一条线。

蒋胜见多了这种恭维，未作表示，他翻动着桌上的简历，状似不痛不痒地和沈虞闲聊，时不时抛出几个问题。

蒋胜没注意到二人的状态，问道：“沈虞？”

“小姑娘基础挺扎实。”蒋胜并不吝啬于夸奖，露出笑面虎般的笑容：“去吧，找琳达给你介绍一下实习内容，我和她打过招呼。”

记忆里，那个遇事懒散，考试发慌的少女，渐渐和眼前这个穿着白色工作装，窈窕挺拔的背影重叠。

而她似乎，已经并不需要他帮忙。好像也唯有他，仍执拗地抱着过去的记忆。

好的。

几秒后。

她当然知道温折是为了避嫌，但看到他这么避而不及，还是成功勾起了她的哑火。

沈虞也打起精神回答，一开始还游刃有余，但说到后头，便惊悚地觉有些吃力。

不是冲她说的，那便只能是温折。

温折垂眸，淡哂：“谁知道呢。”

蒋胜：“这都能吓跑，那也别来了。”他随手抿了口茶：“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能有这好心？”

蒋胜：“你干什么事了。”

温折刚刚说，他找蒋胜有事。而她前脚走，他后脚就办完了事。

温折略微有些失神，垂下眼睫。

温折手搭在门上，淡淡道：“怕你把小实习生吓跑了，过来看着。”

戏瘾一上来，她甚至还朝温折走进两步，激动无比的模样：“我，我久仰您的大名，天啊，来鼎越的第一天竟然就见到了您和蒋总！”

脚步声愈近，温折大概要出来，沈虞来不及听下一句，连忙轻手轻脚地离开。

温折摩挲着指尖，提醒的话到了嘴边。

“你说你这一大早跑我这来干杵着干什么？闲着没事帮我去跑项目。”

将冷淡与陌生演得淋漓尽致。

沈虞心中冷哼好几声，走到门边，正要关门，忽听到蒋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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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胜：“这位是温折温总。”

便是蒋胜波澜不惊的脸上都出现了近似于满意的色彩。

想到这一节，沈虞嘴角勾起高深莫测的笑容，直到身后传来一道干练的女声，“是沈虞吗？”

她这一套戏演下来，温折始终无动于衷，满眼“我就看着你演”的冷漠。

“哇。”沈虞再次“恰到好处”地露出惊喜和膜拜的表情，她夸张地捂住嘴，倒吸一口气的模样：“您…您就是温总吗！”

“谢谢蒋总。”沈虞说完，又朝温折看了看，朝他眨巴两下眼睛，“那…我走了。”

她语速开始放缓，时不时停顿思考一番。蒋胜的表情也愈见严厉，带来的压迫感极强。

奥斯卡影帝啊。

沈虞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心知蒋胜大魔王这关总算是过了。

看来是要装不认识，沈虞淡淡瞥了眼温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