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着声道。
他被幽禁于此,封号虽然未被褫夺,但也无人敢再叫。
等到那大摇大摆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桑桂才回过了神,吐出了一口气。
“是圣上的意思。”桑桂恭敬垂首。
“是皇兄啊……”赫连笙轻笑一声,“看来皇兄,对我的事是真的很了解。”
“圣上说。”他轻声道,“您不爱酒,也不爱苦,便选了简便些的法子,望您体谅。”
这声“七殿下”,倒是恍如隔世。
但是……
“因为……”赫连笙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歪了歪头,脸上的神情很狡黠,“四年前,他在秦水河边上调戏我,被我一脚踹进了河里,成了全京都的笑柄。”
空气里一片死寂。
原本就跌坐着的人捂着腹部,蜷缩成一团。
只是眼下……
“七殿下。”
他对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桑公公。”
赫连笙顿了一顿,撑着额头,看向了那颗白色的药丸。
“……老奴不知。”桑桂道。
赫连笙看着他,勾了勾唇,轻声开了口:
尖锐的烛台底端就这样砸到了人身上,顷刻间,就是一声闷哼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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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桂抬头,看到了这位,哪怕在皇家也长得极好的小殿下,澄澈干净的眼睛。
然后,他俯下身,轻轻地说了句“婊-子,你给我等着”,随即一甩袖,大步走出了屋子。
他像是才回过神,看着桑桂已经沉下的脸色,嗤笑了一声,将烛台丢到了一旁。
“他让我等着。”他轻轻地道,“但是我不用等了,是不是?”
福子会意,稳了下还在哆嗦的手,上前扶起了地上的人。
燃的烛台,心下一骇,就要去阻止。
他只是想笑。
这么多年,宫里的宫女太监大多都是恭敬地称呼他一声“毓王殿下”。
桑桂有些沉默地看着他,少顷,从袖口拿出了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到了桌上。
赫连笙叹了口气,突然叫了他一声。
已经来不及了。
等到他重新费劲儿坐在椅子上,桑桂才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邹宏济还要砸第二下,这一回,终于被桑桂拦住了。
他嘴角勾了勾,被福子扶起来的工夫,因着身上下的软筋散和伤,已经出了一额头的汗。
赫连瑾要杀他,赫连笙倒并不很意外。
他的那位好皇兄,端着个仁义儒雅的名声将他囚于此,忍到今天,已是仁至义尽。
赫连笙十八岁出宫建府,先帝赐封号“毓”,取的是钟灵毓秀之意。
可事到临头,还要摆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倒确实……
桑桂沉默了一瞬,觉得这是那个花天酒地、风流成性的邹家公子能做得出来的事。
语声带了些颤音。
他看着桑桂,一双猫似的异瞳眸光一闪,突然吃力地笑了笑,“桑公公知道,邹宏济为何要来此么?”
是疼的。
“桑公公来得倒及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