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要出来么？你要去哪儿？”

这是他们第一次大着胆子偷溜出宫。

他擦了擦手，心下思量出几分猜测，笑着开口时，声音已经比平日亲和了三分：

临时搭的店铺一个挨着一个，穿着朴素的老百姓站在铺子前热情地叫卖，不时有人驻足，去看铺子上堆满的琳琅满目的新鲜玩意。

做工粗糙，模样却讨巧得很。

他现在很兴奋。

要不是……

“啊？我……”赫连衡猝不及防，舌头打了个结，“是。”

身量相仿，年纪不大，身上穿的料子却看得出来极好，长得也都极为俊秀，尤其是其中一个少年，一双眼睛居然还是少有的异瞳。

“我这不是拖你出来散散心么。”他眼神躲闪，“整日在宫里，闷都快闷死了。”

“二位小爷，要点什么？”

异瞳，是北地的北殷族才会有的特征。

做生意的，眼光总是比一般人毒辣些。

赫连笙一怔。

摊位上摆着各式各样花色的面具。

这没落的兄长地位，就是那时候打架打出来的。

“你这……”赫连衡看他的摊位上摆着的东西，有些好奇，“卖的是面具？”

年关刚过，正是热闹的时候。

小时候，大家都没什么尊卑意识，饶是赫连笙的生母是宠冠六宫、一人之下的贵妃，而他的生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美人，也没耽误他俩见天儿搁御花园里头打架。

没等人再说话，他就转移了话题：“那个……今天秦水河边上好像有赶集，去不去看？”

要不是出落得也越来越好看。

赫连衡拖着他往前走，不多时，就绕进了一条热热闹闹的街道。

“花灯节，大家伙儿都要戴面具上街。”他挑了几个最漂亮的递过去，“小爷瞧瞧？若是有空，今晚也可以凑凑热闹，很漂亮的，还有……”

他跟赫连笙一个排行六，一个排行七，年龄相仿，自小一块儿长大。

儿。

赫连笙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整条街上人头攒动，几乎没有什么空地儿。

不怪他讶异，实在是这两个少年实在太耀眼。

店铺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正撩着袖子张罗铺子，一抬头看到两人，愣了一下。

“二位小爷不是本地人吧。”摊主笑道，“今晚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啊。”

“走啦走啦。”

这是一家卖面具的铺子。

当今天子身体康健，膝下子嗣并不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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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他家小七越长越大，脾气也跟着愈来愈坏。

赫连衡摸了摸鼻子，为自己的怂找了个颇有说服力的借口，上前搂住了赫连笙的肩膀，殷勤地问他：“小七，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赫连衡原本只是打个岔，这会儿却真起了兴致。眼瞅着身旁这位祖宗被挤得一张秀丽精致的小脸已经开始发沉，赶紧拽着他到了一边。

他才不会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