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完全是脱口而出,说完他才恍然惊觉,这话有多么大胆。
顾渊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臣只是一介草民,臣不知道殿下为什么只跟臣有过一面之缘,就向圣上请旨赐婚。”
丢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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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浮。
两个男人成亲,又生不出孩子,铺这一床东西,除了硌人,还能有什么用?
还能膈应他。
他抬起头,看向了赫连笙,一字一句地道:“感情一事,自当你情我愿。臣不愿违背本心,还愿殿□□谅。”
他想。
“知道了。”他道,“下次不用说这么多废话。”
即便是婚后,乌氏与顾业潭也是相敬如宾。
*
他大大方方地伸手,面上绽开了懒洋洋的笑容,“喏,你要碰,给你碰啊。”
“殿下。”
面前是幽幽跳动的喜烛,入目之处皆是大片喜庆的红色。
“这样啊。”他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赫连笙撑着下巴,酒意昏沉地看了一会儿,在铺满了花生枣子的床上摸了粒红枣,塞进了嘴里。
他闭了闭眼,不去看那双养尊处优的手:“……不必了。”
赫连笙看着他,没有说话。
“皇恩浩荡,臣不敢辞。只是……”
然而,赫连笙显然并不想遂他的心愿。
释一句,对方却已经回过了神。
顾渊从来没见过这么直接坦荡的人,一时之间,脑子里只有一个词:
再抬头,已经是浑不在意的一双眼。
他抿紧了唇,却突然听到了一声轻笑。
他的手上还戴着宝石串成的手链,月色下,五彩斑斓的宝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渊忍无可忍,抬起了眼,冷声道: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内务府果然是吃干饭的。
顾家亦是书香世家。
顾渊:“……”
“殿下若是醉了酒,便早些休息。”他顿了顿,低声道,“臣还得回席上招待宾客,便不打扰殿下了。”
哦。
“说这么多有的没的。”赫连笙懒洋洋地开了口,“不就是不想回来么?”
顾渊的母亲乌兰娴是名门之女。
挺丢的。
说罢,他没有再看顾渊怔然的目光,转过身,朝着婚房走去。
“你又不是邹宏济。”赫连笙轻声道,“我们都成亲了,碰我一下怎么了。”
受到过的良好教育让他即便在这个时候也要维持最后的体面。
金尊玉贵的小皇子,一双手白皙秀气,上面一丝疤痕也无。
即便圣上对七殿下没有那么宠爱,光凭这番话,面前的人也能治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