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会不会心软了。
赫连笙的意识还算清醒。
他惊讶于自己会问出这样的话。
声音里已经带上些嘶哑。
因为他,他才听得懂顾渊在说什么,还能和他就这件事聊上两句。
“顾渊,这一回,我可为你彻底把老头儿得罪了……”
“谢父皇。”
他偶尔去书房找借口陪他的时候,面对他拙劣的借口,他只会露出些许无奈的神色,却没有真的赶他。
一直到他觉得眼前的砖都有些模糊的时候,里面终于传来了一个声音。
他拍了拍红了眼圈的小丫头,抬起眼,看向了雨幕中跪着的身影。
他的手撑在地上,勉强靠着最后一口气支撑着。
除了漫天的雨声,没有人回答他。
独孤雅走的那几年,他学会了无视来自各种各样人的冷眼,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
“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至少……
他低笑了一声。
他曾经以为,他再也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直到他遇到了顾渊。
这些日子他其实不怎么会去打扰顾渊,主要是赫连衡说的距离产生美。
说完又自知失言。
赫连笙嘴角勾了勾,被一旁的侍女扶起来,走进了殿门。
雨声渐歇,东方泛起鱼肚皮似的白色时,赫连笙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
然后,他就想到了顾渊。
他对于一个还没娶亲的人说的话半信半疑,但是这么做了之后,顾渊确实对他的态度软化了许多。
听到这话,终于吐出一口气,跪在了地上:
太阳升起的时候,金龙殿内,威严的帝王揉了揉额头,疲惫地叹了口气:
跪着淋雨的滋味着实不好受,他没东西遮挡,只好闭着眼睛想事情打发时间。
他从前从未觉得跟着太傅学习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如今却很感谢那个糟老头子。
顾渊总是会惊讶:“殿下竟也懂这些么?”
“桑桂,传旨吧。”
“让他滚进来!”
*
赫连笙的脸色和唇色都是颇有些吓人的苍白。
没人知道赫连笙是怎么说服皇帝的。
这个时间,他应该依旧在书房吧。
赫连笙觉得他难得的窘迫的样子特别可爱,总是会凑上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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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行舟哥哥,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不用谢朕。”阶上的人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看看你自己吧。”
老太监怔愣了一瞬,随即躬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台下的人。
宫里的人总是拜高踩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