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登基,根基不稳,需要笼络人心。
他顿了顿,脸色微妙,“顾首辅当日之神情,实在难谈‘守礼’二字。”
赫连笙沉默了片刻。
其实本来是要来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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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同样是功高震主,手上还握着兵权,要不是上头还有个顾渊,朝臣弹劾的对象指不定就是他。
朝臣咂摸了这句话的意思,没想到先前他们的争辩上头这位是一句未听,只当陛下是听了进去,想再仔细琢磨一番,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说道。
赫连笙想。
是他昨夜缠着人到了丑时,倦极又想被人抱着睡,所以顾渊留在了宫内。他想着,左右朝会也是例行的,无什么重要的事,就让人缺席了。
怎么办呢。
首先……
他“唔”了一声:“然后?”
赫连笙神在在地想。
那日,是他突发奇想,非要看一看顾渊的第一把佩剑。
*
朝臣精神一振。
翊王赫连霄。
朝会开了一早上,赫连笙中途补了个眠,现下倒也并未太困。
回到寝殿,福子关上了门,他穿过寂静的大殿,走到了里间。
见他不为所动,朝臣咬了咬牙,使出了杀手锏。
赫连笙叹了口气。
然后,他顿了顿。
隔间的书房内,顾渊一身常服,正坐在桌前帮他看奏折。
顾渊不生气才怪。
转眼一年过去,圣上的贤明初现,江山社稷俨然形势一片大好,忠臣良将们便耐不住性子,想要替主分忧了。
他事不关己地沉默了一早上,心里只惦记着自己养在郊外马场的马。
“还有?”他问。
“翊王。”他道,“你怎么看?”
没有否认,那便是默认,陛下听进去了!
看到赫连笙进来,他站起了身。
赫连笙满意地“嗯”一声,施施然起身离开,留下了一屋子面面相觑的朝臣。
闻言,他沉默了一瞬,瘫了脸。
这是左督御史。
这事儿要是被言官看见了,得上书血谏一千八百回。
找个人缓和下气氛吧。
“别的不说!”左督御史咬牙,“今日朝会,朝臣皆按时出席,唯独顾首辅不见踪影,狂妄之极,实在是狂妄之极!”
“出入皇宫,居然佩剑。”
那个时候,是他和顾渊有了矛盾,给他说媒纯粹是他恼了,一时冲动。
可不得急么。
毕竟,朝中重臣青天白日的从皇帝寝殿里走出来。
他的语气痛心疾首。
“哪儿看出来的?”赫连笙问。
左督御史四十多岁,是个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直臣。
“自百年以前,我朝便有入宫不可佩戴兵器之规矩,顾首辅一个文臣,此举难道不是对这宫中规矩,对陛下之挑衅么?”
“全凭陛下作主。”他打着官腔回道。
礼部侍郎出列,恭敬垂首:“那一日,陛下跟臣商议,要给顾首辅说一媒亲事,人选尚未议定,顾大人便闯了进来,不顾君臣尊卑,直言拒绝。陛下想必也记得此事。”
对方迫于无奈,才回府一趟,把它带了来。
语气依旧轻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