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礼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

解释不明白了，黄栌干脆闭嘴蹲下，把头埋进臂弯里。

“孟宴礼。”

好了刚好和她羽绒服颜色相搭配的补丁贴，正用熨斗烫在上面加热。

这是她记忆最深的一个年三十了。

刚刚熨烫过补丁贴的地方还留着蒸汽熨斗的余温，黄栌挨在那片布料上，心跳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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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仍是各种烟花爆竹的热闹，客厅灯火通明，黄栌站在沙发上，快乐得像是喝了假酒。

“嗯？”

再后来，老人过世，黄茂康忙完回来会带着黄栌去提前定年夜饭的饭店。

“喜欢我的衬衫？”他那只握过熨斗的手，觅进她的衬衫衣摆。

哪怕吃得简单，只有杨姨留下的冻饺子；哪怕心急地尝饺子时，她被汤汁烫到舌头；哪怕还是只有两个人。她也还是很快乐。

黄栌支吾地解释起来：“我不是说和我生孩子的意思……”

孟宴礼收好熨斗，过去蹲下，直接把她抱起来，放在摊开在桌面的羽绒服上。

世界像是被按了静音键，那些新年里的喧嚣热闹全然消失。

可是这话到底该怎么解释好呢？

她凑过去，两只手拄着桌面，探头去观察。

那肯定是不行的呀，他是她的男朋友，怎么能和别人呢！

耐力真的是有限的，他的限度，每一次和她亲近都几乎透支一空。

月球和太阳控制潮汐。

很多饭店的年夜饭是有规定的，八人餐起订，黄茂康就定八人份的菜肴，和黄栌两个人吃。

等他回家，通常已经是下午，再带着黄栌去医院，陪伴住院的老人。

夜里12点，小城未眠。

孟宴礼洗手时问她：“饿么？”

过往很多个年三十的时光，回忆起来都平平无奇——

放在羽绒服口袋里，后来带回了青漓。

她在他的目光中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是有歧义的，又想到之前在海边那个祝福她“早生贵子”的小孩子。

那些年夜菜摆盘精致，味道也还不错，可他们父女俩吃饭时聊的内容并不多。

黄栌没怎么过脑子地感叹：“暑假时我就觉得，你以后会是个好爸爸。”

后面的话，黄栌已经听不清，或者说哪怕听清，大脑也不能正常运作去理解那些语句，她无法忽视他的手指。

这画面，实在让人难以心神清净。

只剩下孟宴礼的唇凑在她耳边，轻声地告诉她，在帝都市那次，她在便利店塑料袋里翻找过的东西，其实他怕自己失控，是买了的。

不是和她，难道是和别人吗？

孟宴礼此刻控制着她。

他们跟着电视里的主持人一起倒计时，黄栌已经体力恢复。

黄栌已经连点头都觉得耗费力气，只轻轻“嗯”了一声。

“现在，它就在床头的抽屉里……”

她活跃地站在沙发上，像宣布奖项那样和孟宴礼说：“新年快乐！”

早些年黄栌家里老人未过世时，黄茂康忙完生意还要给生意伙伴们串门送礼。

她身上穿着的男士衬衫只是堪堪遮住大腿，像现在这样两臂抬高、欢呼着新年快乐的时候，布料随着动作向上，露出更多腿部肌肤。

杨姨的熨斗很老式，是几年前买的款式，被他用那只漂亮的手握着把柄，视觉上很有家庭的温馨感。

杨姨讨厌一切速冻食品，包了很多饺子，冻好放在冰箱里。

孟宴礼和黄栌煮了饺子，端到客厅，坐在电视前，边聊天边看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