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

“那，以后你还会画画么？”

靠着杨姨留存好的储备粮，黄栌和孟宴礼这两天吃得还不错。

起了个大早，天还未亮他们就出发了，黄栌盖着羽绒服，坐在副驾驶位里一直在睡觉。

见黄栌盯着他手里那本物理书发呆，眼里的担忧情绪写得明明白白，孟宴礼不需要思索，就知道这姑娘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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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从小心思就不在做生意上，要把这些事情扛起来，对我来说还挺不容易，得一点点摸索着。幸好有一些老前辈指点帮忙。”

说到这些，孟宴礼总是优先安慰她。

被手机吵醒时，已经是上午。

“要忙的事情多，心绪难安，创作上自然耽搁一些。”

刚好孟宴礼进来书房，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黄栌扭头，问他为什么裱她那幅画。

“可能会，如果有我想画的东西的话。”

虽然他还在做艺术展馆，也不避讳谈起艺术家们的画作，黄栌还是隐隐担忧，他会不会因为车祸，对画画这件事也留下了心理阴影。

餐厅里弥漫着骨汤面的香气。

“不是，我的心理医生给过我确切诊断。有一阵子对颜料的味道有些反感，因为会唤起不太好的记忆，但时间长了，也没什么了。别担心。”

孟宴礼没说，其实他最近有些想重拿画笔。

偶尔，他希望以自己的笔触，去描绘黄栌的模样。

他们计划初三起早出发去帝都，初二这天晚上，收拾东西时，黄栌来到孟宴礼的书房，她想看看有没有对她毕业设计有帮助的书籍可以带走。

可他们在一起时，有过那么多个她在画画的时刻，他却从未想过拿起画笔。

他们聊天时，孟宴礼也提起过击剑，还答应她以后有机会带她去击剑馆感受一下。

“孟政一走后，我爸没心思打理生意，很多事情都是我在帮忙管的。”

可就是这样一幅有小毛病的临摹作品，居然被孟宴礼装裱好放在了书房里。

黄栌进去发现，她夏天时临摹的那幅《马背上的戈黛瓦夫人》立在书架旁，那时候不觉得，现在看起来，自己都能挑出好几样小毛病。画得是认真，但实在说不上多完美。

他抬起左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不是PTSD，没什么创伤后应激，只一直没有想要创作的冲动。”

“是对你没有抵抗力。”他说。

他把书籍夹在手臂下，笑笑：“睹物思人。”

他不怎么描绘自己的难过，只告诉她“别担心”。

时间过得好快，上一次到这间书房来，还是去年暑假的事情。

孟宴礼拿的是一本物理学相关的书籍。

隔天早晨，大年初三，孟宴礼开着黄栌的车和她一起回地都市。

感觉到她的动静，他目视前方道路，问她：“醒了？前面有服务区，要去洗手间么？”

但孟宴礼也会愿意和黄栌多聊几句，免得她忧心：

杨姨说过，出事那天，他手上的油彩都没来得及洗去，就去了医院。

窗外阳光刺眼，孟宴礼戴着墨镜在开车。

黄栌摇头：“不用了，手机震动把我震醒的，我看一下消息。”

是黄栌他们自己的群在响。

多亏了杨姨，冰箱里备着不少吃的，连煮面的汤汁都是她熬好的白汤，放在小盒子里冻成一块一块。煮面时取出来放一块，味道立马提升好几个档次。

她知道过去他有过很多爱好，偶尔会展露出来，像他看的那些物理书籍、在酒吧里无意间在钢琴上弹出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