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尴尬的不止是吴十三,玉珠也是。
可怎地,现在这么令人窘迫。
“胡说八道,我哪里刮你的……”
垂眸间,吴十三瞧见床边叠放着摞武士劲装,是之前他去益阳县穿的那身,洗的很干净,破了的地方也缝补好了,也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身上穿着那套竹绿色中衣。
“你来呀。”吴十三瞪大眼,故意凑近,越瞧,越能发现她的各种美,皮相的、内心的、善良的、坚韧的、冷漠的、热情的……总之就是很喜欢。
“哈哈哈。”吴十三忽然捧腹大笑,“你以为我要亲你?我刚逗你玩呢。”
“没什么。”玉珠用余光看他,“我就是问你,吃饱了没?你准备说什么来着?”
可就在这时,他并未撞到她的额头,而是落入一个香暖的怀抱,她,她抱住他了?
吴十三应了声。
“等等。”
“好。”
吴十三轻声呢喃,下巴抵在女人的头顶,带着她轻轻摇。
忽然,两个人同时开口,在四目交接的瞬间,又各自避开。
这会儿,她脸儿绯红,眼角含春,像清晨带露的杜鹃花。
“玉珠,你对我真好。”
“你又不是第一日知道我坏。”吴十三抓住女人的腕子,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你过分!”玉珠脸红的都要滴血,听见这话,气得用头撞了下他的头。
吴十三用帕子擦嘴,这当口连连瞟向玉珠,怎么回事,她现在荆钗布裙,却比往日华服美妆时还要惹眼,漂亮的要死。
“哦……”吴十三见她这般害羞,顿时了然,却故作生气:“回头我要骂一顿明澈明通,好好擦洗不行么,干麽把我的腿毛刮了!”
可就在距离一指间的距离时,玉珠忽然往后闪躲了下,头越发低了,有些局促不安地说:“我、我还没准备好。”
“好嘞。”
“玉珠,我现在真的、真的、真的很欢喜。”
“你还敢还击。”玉珠扁着嘴,更用力地撞他的额头,挑衅似的瞪着他,“来呀,咱们看谁更厉害。”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吴十三将口中的饭咽下去,忙道:“我正好想同你说,我吃饱了。”
玉珠将男人手里的面夺走,把瘦肉粥推过去,“先喝粥打打底。”
“晌午吃过了,不饿,你吃吧。”
她低头搓着衣角,脸红耳热,屏住呼吸。
他埋头扒饭,小心地控制着咀嚼的声响。
玉珠立马闭口,心知中这小子诡计了,她气得拿帕子抽他,啐骂:“你太坏了!”
里的清粥小菜太素,我昨晚上就找人去城里买了些食材,又不好在这儿的厨房摆弄荤腥,于是下山,去周围的农人家里做。”
玉珠臊得要命,加上快下雨了,天气闷热,只觉得后背汗津津的,浑身似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她啐了口,死不承认:“我哪儿干过这种粗活儿,是、是主持和明澈明通两位小师父给你弄的。”
“你……”
吴十三推开革在中间的炕桌,凑近、再凑近,吻向她的唇。
吴十三难得脸红了,小声问:“那个……是你给我换的衣裳?”
“哎呦。”吴十三疼得哼了声,不甘示弱,也撞了回去。
吴十三先是一怔,转而喜上眉梢,反将娇小的她搂入怀中,方才的那种奇异的尴尬在这瞬间全都化解,怎么说呢?仿佛煮茶时经过了炭烤、初沸、二沸,自然而然熬成了碗浓酽馥郁的好汤,个中滋味只能细品,不可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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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十三干咳了两声,“你先说。”
怎么回事,他这种厚脸皮,为何会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你当我不敢哪。”吴十三怕撞疼她,却故意做出凶样,双手抵在头上扮成牛角,俯身冲过去。
吴十三遵从“命令”,他一开始还矜持着,想在她跟前保持点翩翩风度,小口吃,后面实在忍不住,狼吞虎咽了起来,好粥热汤下肚,整个人顿时暖了起来,浑身又有了劲儿,见玉珠这会子端坐在炕桌另一侧,笑着问:“你不吃些?”
气氛又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尴尬和暧昧中。
玉珠忙扭转过头,笑骂:“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
原本她以为,经历过昨日那遭,和吴十三牵过手、抱过、背过、哭过、笑过……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讲清楚了,甚至,她昨晚给他擦洗换药的时候,不该看的看了,不该碰的也不经意碰了,按说关系应该比“好朋友”更进一步了。
吴十三眼睛发酸,端起麻酱凉面就准备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