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知道我的，青洲。”

女孩哭得眼睫湿漉漉的，鼻尖都有些发红，点头时又乖得不得了。像只可怜的淋雨小狗。谭明梨有些失笑，伸手取了纸巾为她擦脸。

每个节日和纪念日给她送花，尽管她并不太讲究这些东西，但心中不能不感念于他的细心。

“我平时不哭的……”

沈青洲看着眼前这个温婉美丽的女人，她今天穿了身很正式的套装，风姿动人，驻足回首看他时神色有些疑惑，但仍然很有风度地示意他开口。

赵光水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十分愿意。她刚刚哭得喉咙疼，一时半会说不了话。

所以别生气，别对我失望，别用那样的语气说出那样的话，别讨厌我。

“你这样的人，是不是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

“小水。”女人低低地开口，“别害怕，好吗？”

谭明梨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可爱。

“明梨，”他轻声说，“我有时候真觉得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女人的脖颈修长又漂亮，上面有淡蓝色的血管，叹息时有微微的起伏，赵光水忍着眼泪，喉咙都有些痛了。

——别不要我。

又强调了一下：“真的。”

第10章 水和梨

赵光水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她害怕极了，但她并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只是磕磕巴巴地在谭明梨耳边许诺。

又极温柔地说：“我在这里的。”

丈夫哭着求她，甚至向她下跪，发誓今后一定好好对她，谭明梨只是轻轻地推开他的手。

谭明梨轻轻松开她，温柔凝视她的眼睛：“小水，只要你愿意，我这里，总是会为你留着地方的。”

离婚那天正值初春，天气日渐和暖，路边的法国梧桐树皮褪出一点淡绿。沈青洲和谭明梨从民政局出来，谭明梨神色淡淡地朝他点了点头便转身欲走，忽然被沈青洲从身后叫住。

谭明梨微微颤抖地呼出一口气，抱紧了赵光水。

赵光水呆了呆，不好意思起来，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非常没出息地投到梨姐姐怀里哭，还求她不要生气，脸一下子就烫了。她接过纸巾捂住脸，自己擦了擦，小声说：“不是的……”

第二天就拟好了离婚协议平平静静放在他面前。

可以说直至发现丈夫出轨前，她仍算满意这段婚姻。

“好啦，我们小水再哭下去，我心都要碎了。”她笑着调侃道，“怎么眼泪这么多，嗯？怪不得名字里面有个水字，是不是？”

谭明梨低低叹息，神色语气依旧温和，“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难看。起来吧。”

这句话后来常常在她脑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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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竟然冷静地想到，自己的专业水平在阔别学校数年之后，竟然也还不错。这份协议拟得很漂亮。

赵光水低着眼，一时没有意识到她在逗自己，想了想，认真道：“是。”

很公正的一个协议。她没有要房子，因为看着觉得恶心，只是取了一些应得的东西。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哭质问，只有平静的温和与妥帖的体面。

“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梨姐姐……”

最重要的是……

发现他出轨之后，谭明梨静静坐了一夜。

“嗯，是吗？那现在不是平时吗，是特殊情况？”她故意逗赵光水。

爱不爱这些事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只知道，她想怀中这个女孩永远幸福平安。

只是遇见梨姐姐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