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梧隽从里面挑了一条鲫鱼出来，清洗干净后，又猛地转头盯着沈梧秋，“真的是四个？”

直到这一刻，她才惊觉，记忆里的小萝卜头长大了，有了宽阔的胸膛和坚实的臂膀，可以让人依靠。

沈梧秋有点意外，也没客气，“那你给我煮个鱼汤面，顺便给猫猫煮个鱼肉糊糊。”

沈梧秋又转过身来，看着他。

“嗯？”

自从家里多了一位不挑食只吃鱼的客人之后，冰箱里的鱼就没断过。

沈梧秋在原地低头笑了一下，也去了厨房，朝站在水池边洗碗的少年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弟弟。”

她不接话，沈梧隽也有些不自然，喝了一大口面汤，才鼓起勇气问：“你准备怎么办？”

沈梧秋不置一词，看他吃得香，也有些饿，转身准备往厨房去。

沈梧秋明知故问：“……什么怎么办？”

沈梧隽对「我姐姐怀了四个崽」的消息实在是有些难以消化，死死地盯着她的肚子，过了好一会，才一言不发地去冰箱取食材。

没想到中二少年还挺会疼人。

“就那样吧。”说起工作，沈梧隽就有些受挫，不太想聊，关了水龙头，一转头就看到她在系围裙，眉头皱了皱，“你干嘛了？”

“你以前不是不爱吃鱼吗？现在怎么还要吃鱼汤面？”

问了一句，“这么晚了还有司机愿意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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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艹……”沈梧隽低声骂了一句，仍旧有些不可置信，摸着头在原地转了一圈，“四个？他妈的他家是猪基因吗？”

正反手系围裙的沈梧隽抬头看向她，“什么叫做「这群」？”

沈梧隽石化了，过了好一会，才朝她比了四个手指，因吃惊而瞪大的眼睛缓缓挪到她的肚子上，“是这个四的意思吗？”

沉默了好几秒，沈梧秋才垂眸，压下心底的那抹颤动，故作轻松道：“沈梧隽，你老实说，是不是一出去就找到女朋友了，越来越说话了。”

沈梧秋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点点头，“嗯啊。”

沈梧隽叫住了她。

沈梧隽又转过头去，将鱼重重地拍在砧板上，噼里啪啦剁了，用砂锅给炖上，然后又去冰箱的冷冻层拿了几块鲟鱼放在奶锅里煮。

“姐……”

“……”沈梧秋笑不出来了，“我觉得你更像在骂我是猪。”

“你想吃什么？”沈梧隽取下她刚套上去的围裙，自发戴在了自己身上，“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让她来做早饭，你少来厨房。”

“孩子啊。”沈梧隽盯着她的肚子，神色可以说是十分复杂了，“你还年轻，如果不想要，我也支持，不会让别人强迫你生。当然……你要是想要，我肯定也会当个好舅舅的，反正我现在也开始工作了，肯定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母子的。”

沈梧秋也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即就拿上围裙系上，用家常的口吻问道：“实习怎么样？”

“……要我把B超图给你看看吗？”

沈梧隽白了她一眼，端着空了的面碗往厨房去。

沈梧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可能是这群小崽崽想吃吧。”

幼稚。

记忆中的那个便宜弟弟的形象，始终停留在小时候的模样：一天到晚就爱黏着她，到哪里都要跟着她跑，偏偏又不老实，总爱给她惹些小麻烦，她那时嫌弃的要命，一有机会就会把人揍一顿，让他哭着喊妈妈，可即便如此，那个小萝卜头还是喜欢黏她。

沈梧秋看着他，她好似不认得这个男孩子了。

沈梧隽愣了两秒，然后故意把水开得更大，“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至于什么事，沈梧秋不用问也知道，只是当着这个弟弟的面，她有些莫名地羞臊。

沈梧隽吃着面，含混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梧秋耸耸肩，“爸爸没告诉你我怀了四？”

中二少年被她看得有那么几分不自然，将头埋进面碗佯装喝汤，过了好几秒，才快速开口：“我都听爸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