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谢肆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一身黑色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俊美面容冷酷中裹挟着危险的气息。
“不必了,就由她──”
魏行立刻上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光是看今天沈氏如何在人前对待小师妹,就知道小师妹这些年来在侯府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看来不受宠也有不受宠的好处。
魏行没想到云家这个不起眼的庶子,这么有胆量,不由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宁王殿下您听错了,臣妇没说侯爷出事是因为太子殿下!”沈氏还在狡辩,“更何况我是皇上亲封的三品淑人,您怎能没有查证就将我当成犯人交给金吾卫!”
云霏霏与云裴几乎同时回过头。
沈氏面色煞白,还想求饶,陆知礼却厌烦地摆摆手:“把人交给贺指挥使,让他自己看着办。”
“怎么回事?”贺烺地眯了眯眼。
“云夫人说,忠勇侯之所以出事,都是因为太子。”陆知礼轻轻低咳,“本王可以不追究你的无礼,却不能任由你随意诬蔑我大魏的储君。”
陆知礼目光在谢肆及云裴之间来回扫视,随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知谢统领有何贵干?”
陆知礼有很多话想跟云霏霏说,不可能让云裴也跟进去。
云裴虽然只是个小侍卫,平时跟云霏霏一样谨小慎微,但真该到了保护妹妹的时候,也不会独善其身。
沈氏还在挣扎,就见到一身红衣的贺烺带着几名金吾卫,懒洋洋地按着腰间佩刀朝他们走来。
贺烺差点被沈氏气笑。
“奴婢不敢。”
云裴从魏行的略微僵硬的笑容,察觉出不对劲,朗声道:“宁王殿下也救了属下,属下也该谢过宁王救命之恩,请让属下也进去给您敬茶。”
若是放在以前,贺烺看在沈氏与贺母交好的面子上,兴许会帮她说几句好话,可如今知道云霏霏就是谢肆的女儿,如何也不可能帮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说话。
他本来就要见陆知礼一面,立刻赶了过来,没想到陆知礼居然挟恩图报,想让云霏霏进到营帐给他奉茶。
陆知礼话未落,便被一道低沉且极富磁性的嗓音打断:“宁王殿下。”
云裴的容貌虽然随了谢肆,却也与云霏霏有三分相似,一看就是兄妹。
云霏霏愣了下。
“怎么?难不成本王救了你,连让你敬杯茶都不能?”
陆知礼长了双笑眼,微笑起来的模样格外温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再加上那张过分苍白的病容,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的模样。
陆知礼漫不经心地扫了云裴一眼,看清楚他的面容时,眸色微微一变。
秋猎一开始,忠勇侯就受了重伤,景帝觉得触霉头,在那之后就一直兴致缺缺,直到陆骁身边的近卫来到他面前报喜,说太子殿下捕得纯黑的海东青。
云霏霏要是拒绝,不止是不懂得知恩图报,还会被说太子贴身宫女连宁王都敢不放在眼里。
他耳力极佳,虽然距离皇子的营帐还有一段路,却也将云裴宁可冒着得罪宁王的风险,也要保护妹妹的那一番话悉数听入耳中。
魏行还记得宁王之前在偏殿时看云霏霏的眼神,打算跟着进去,陆知礼却偏过头,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魏公公便不用进来了。”
“奴婢/属下多谢宁王殿下出手相救。”
沈氏被贺烺带走之后,云霏霏与云裴这才缓缓来到陆知礼面前,朝他行了个万福礼。
沈氏的确是皇上亲封的三品淑人,可公然诬蔑太子,并非三言两语就可以饶恕,贺烺确实有权利将人拘起来,待景帝查清后发落。
忠勇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谢肆原本还担心云裴会受他的影响,踏上歪路,没想到这孩子依旧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好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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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意外捕捉到一只纯黑的海东青,正在回来的路上,殿下让他的近卫带话给属下,说献给皇上之前,问您要不要先瞧一眼。”
简直欺人太甚!
谢肆身为御林军统领,自然也随着景帝回来了,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贺烺说云霏霏受了委屈。
谢肆年少时也不像现在这般冷酷无情,也曾潇洒不羁,什么猪朋狗友都有过,什么手段也都看过,怎么会不懂宁王只指名云霏霏,却不让云裴也跟进去是在想什么。
“既然要谢本王,就进来陪本王喝一杯茶。”
景帝闻言,心下大喜,再无心狩猎,立刻打道回营,就等着看太子捉到的那只宝贝。
贺烺朝陆知礼拱了拱手,看到披头散发的云霏霏,浓眉立刻皱了起来,身上那股懒洋洋的气势也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