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愉悦与满足的眉眼瞬间冷若冰霜。

意识到自己失态，云霏霏连忙福身请罪：“是奴婢失礼了, 请太子殿下、谢统领责罚。”

“无妨。”

陆骁不得不把人松开。

谢肆看着她在人前伏低做小，卑微侍奉的样子, 心脏疼得仿佛被无数把利刃切割。

“没事, 起来。”陆骁起身扶起云霏霏，转头看了谢肆一眼。

陆骁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向来冷静淡定的脸庞，终于显出几分难看来。

云裴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庶子，却从小就很坚强，懂事之后就不曾哭过。

只是再利落，手难免会碰到陆骁强壮的身躯。

“殿下可是要先更衣再见谢统……”云霏霏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音。

若是换个人来，陆骁可能理都不理，偏偏谢肆不止是他的师父，还是云霏霏的亲生父亲。

“阿兄, 难道是爹爹不好了？”

陆骁声音沙哑：“孤还在更衣，且让谢统领稍候片刻。”

少女本该被众人捧在心掌心里长大, 被养得娇娇怯怯，受尽宠爱, 如今一双雪白细腻的玉手紧紧交迭在身侧，指尖微微发白, 姿态卑微，声音惶恐。

陆骁与谢肆一样，行事向来果决明快，很快就若无其事的起身，绕到屏风后。

见他始终僵在火盆旁动也不动，不由得好奇地靠过去。

上次让魏行进来，是因为更衣之后，陆骁就得离开营帐，从营帐走到宴席间，被那带着浓重凉意的秋夜晚风一吹，浑身的血再热也慢慢凉了，这次却不行。

只是有些事，不是把人松开就能解决。

不过她也知道谢肆深夜来访，恐怕是有急事要与太子商讨，哪怕一张小脸红得快要烧起来，更衣的动作依旧非常利落。

“殿下？”魏行的声音再次传来。

云霏霏听到进来的脚步声有两道，疑惑地看了一眼，恰好对上云裴通红的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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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骁明明浑身气息冷若冰霜，紧抿的薄唇更透出几分冰寒，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却莫名叫人脸红心跳。

没想到陆骁已经自己解开束腰，退下外袍，没了外袍遮挡，那些变化更是藏不住。

谢肆很快就撩开帘子进来，他的脚步声沉稳有力，跟在他身后的云裴，脚步却有些虚浮。

“进来。”陆骁坐到罗汉床的同时，云霏霏也跟着退到一旁。

见兄长双眼微肿，似乎哭过的样子，云霏霏心头一紧，下意识脱口而出：“阿兄，难道是爹爹不好了？”

云霏霏面色微红，很快挑好衣裳，跟着进到屏风后。

“殿下，奴婢一样叫魏公公进来吗？”云霏霏小声问，这一次她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慌张。

听到陆骁那暧昧到极致的声音，候在营帐外的谢肆冰冷冷的俊脸瞬间就黑了。

“殿下这样见谢统领，真的没关系吗？”云霏霏不敢看他。

阿兄也是男子，可她就从来没见过阿兄这模样。

第37章 相认【二合一】

他光是从云霏霏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就知道这些年来她吃了多少苦，简直不敢想象谢晚又都受了哪些委屈。

云霏霏心底充满好奇，可惜她的阿娘是个痴儿，就算问了也答不出来。

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为何殿下动不动就……

陆骁的语气很冷静，声音却充满沙哑，听得云霏霏耳根子都发麻。

等陆骁换下恼人的劲装，他面色虽然依旧冰冷，微微上挑的眼尾却难以自抑地泛起一抹红。

云霏霏的目光根本无处安放。

“挑件宽松点的衣袍，替孤更衣。”

云霏霏一边整理被陆骁弄散的衣襟及头发，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陆骁。

话音刚落，云霏霏就发现营帐里的三人都朝自己看来。

毕竟她都伺候陆骁沐浴更衣那么多次了，每天早晨叫陆骁醒来，也会有这种情况，云霏霏虽然还是觉得难为情，却也渐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