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终于能把谢氏弄走,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云老太太语气淡然,辨不出喜怒:“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护着他们母子三人,吃穿用度从来没有委屈过他们,不止帮裴哥儿谋了份宫里的差事,就连六丫头的亲事我也都亲力亲为,六丫头好好的怎么就要报复云家?”
夜宴那日,沈氏的确看到太子与谢肆上台比武,可惜她的位置离擂台有段距离,根本不清楚当时情况。但是不知道又如何?云老太太没去秋猎,一切都她说了算!
谢晚年少时虽然是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但她向来帷帽不离身,就连宴席也不常见到她。沈氏的确不知道谢晚长得是圆还是扁,一开始还真以为谢氏就是个无父无母的痴儿,若非几年前忠勇侯喝醉酒说漏了嘴,她到现在恐怕都还被蒙在鼓里。
这些年襄国公早就不问世事,可他的身份地位依旧摆在那,再加上一个谢肆……
“母亲,六丫头的容貌谢氏如出一辙,谢肆绝顶聪明、足智多谋,肯定已经看出端睨,要是不赶紧将谢氏发卖,等到谢家人查上门来就来不及了!”
沈氏见老太太捻着佛珠的指尖剧烈颤抖起来,显然已经动摇,又接着补上一刀:“母亲,谢统领护送皇上回宫之后,还有
一瞬间,云老太太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整个人如坠冰窖。
云老太太瞳孔骤缩,震惊地看着沈氏:“你……你知道?”
佛珠重重拍在桌上,“你们母女二人怎会如此荒唐!”
沈氏在她耳边低语:“人牙子门路多,辗转几手之后,就是谢家有通天本领也追不到!只要谢氏不在咱们侯府,就算六丫头长得跟她再像,他们也没有证据。”
沈氏眼神飘移:“母亲,夜宴那日,皇上叫太子上擂台跟谢统领比试,当时六丫头就在擂台旁,谢统领肯定看到六丫头的容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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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没去秋猎,您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有多重视六丫头,头一日夜宴,太子不止当众赏赐她吃食,甚至还亲手喂她,就连贵妃娘娘召六丫头到营帐里问话,东宫总管魏公公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就怕她受委屈。肯定是六丫头得了宠,心有不甘,才会让太子殿下报复咱们云家!”
沈氏冷笑。
许久,云老太太才终于缓过来,气若游丝道:“不行,不能发卖,即刻将谢氏送到乡下庄子……”
沈氏鼻头一酸,声泪俱下道:“后来娘娘就出了事,掳走惠嫔娘娘的暴徒到现在都还没下落,没多久,侯爷也出了事,他的马儿无故发狂,就连兽医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要不是太子殿下──”
谢姨娘就是个祸水,不管谢肆有没有看到云霏霏,都得尽快弄走才行。
要不是这个秘密一旦说出去,忠勇侯府就得跟着完蛋,她也不会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沈氏的话仔细一听,其实漏洞百出,然而云老太太本就因为忠勇侯重伤一事,心力交瘁,再加上帮这个孽子瞒了这么多年,早就心里有鬼,如今听到沈氏这么一说,一时之间也乱了方寸。
茶盏在沈氏脚边碎裂,茶水沾湿了她的裙襬,沈氏却继续道:“要不是太子殿下,还有谁能有如此能耐,能让这般天大的事都如船过水无痕?”
“母亲!”沈氏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咱们云家的庄子就那些,只要谢家的人开始查,根本瞒不住,只有将她卖给人牙子,才能一劳永逸。”
云老太太闻言,一下子头晕目眩,眼前一片发黑,沈氏连忙上前搀扶住她。
“闭嘴!”云老太太抄起手边的茶盏,狠狠砸向沈氏,“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母亲,惠嫔娘娘那天派出去的可是她的贴身暗卫,结果六丫头一点事也没有,还被太子亲自抱着离开侯府,娘娘的暗卫反而有去无回,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