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喘息之间，两人在之前留马处停下。

姜令窈这一觉睡得很沉，直至厚重的石榴多福床幔都掩盖不住外面璀璨的朝阳，姜令窈才打着哈欠醒来。

行云只在寝房内留了一盏桌灯，幽幽暗暗，在窗外也很难让人觉察。

行云在边上低声道：“小姐，早晨时闻竹上来了一趟，道姑爷请小姐吃早膳，我道小姐昨日打叶子戏睡得晚，尚未起身，闻竹就没再坚持。”

行云又道：“闻竹还道三少也说段家没那么多规矩，让小姐不必拘束。”

她平日里好吃好睡的，最怕夜里出案，若是晚上睡不好，早晨准保没精神。

姜令窈问沈素凝：“今日现场可有什么心得？”

“但即便顺路，也不知这两人是什么路数，你回去路上切忌小心，待无跟随再回顺天府中。”

如此安排好，御用监才算终于安静下来。

派人盯好匠人们所住屋舍，尽量不让他们相互交头接耳。”

姜令窈面色微变，她道：“快，我们还有两巷方能到。”

沈素凝一贯话不多，除了阐述现场情形之外，皆是沉默寡言，此刻听道姜令窈如此劝慰，这才点了点头：“大人，我知道了。”

行云见姜令窈惊讶，不由笑了：“小姐您想姑爷以前那些名声，若非整日里在外面闲逛，也不会那么难听，大抵是如此，才不好妨碍小姐。”

姜令窈微叹一声，正要分析一下今日案情，耳朵却忽然一动。

而此时的姜令窈，也已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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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凝一拱手，也不多话，翻身便从窗户而出。

行云抿嘴笑笑，伺候她睡下之后，才悄悄退出卧房。

落雪在边上给她煮藕粉，姜令窈吃了一口虾饺，满意地点头。

两句话的工夫，姜令窈已经换下官服和夜行衣，她松开发髻，在身上重新点了苏合香，道：“快回吧，明日我会在巳时去宝容坊，你在那等我。”

姜令窈听懂了，段南轲的意思是：“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两相安好。”

她在床上又懒了一会儿，这才道：“起吧。”

“这星煌苑的厨子不错，很适合我的口味。”

姜令窈嗯了一声：“知道了。”

沈素凝带着她一同骑在马背上，因夜深安静，马蹄声便清晰可闻。

沈素凝一勒缰绳，马儿小声嘶鸣，带着她们急速往永平侯府奔去。

待得行云等人伺候她洗漱更衣，姜令窈挑挑拣拣，才选了一身明艳的团花锦绣水红衫裙，裙摆处绣了满副花开满园苏绣，其间夹杂金银丝线，行走起来自是波光粼粼，耀眼明媚。

临睡之前，姜令窈好吩咐行云：“明日不用叫我，早食留些蒸点即可。”

行云伺候她重新洗漱，在脸上厚厚涂了一层玉容膏，这才舒服睡下。

而身后的马蹄声也跟着渐弱，变得几不可闻。

她换好裙子，让听雨把一头乌黑长发全部盘在发顶，外戴鬏髻，上簪成套的红宝镶嵌团花头面，瞬间便又是光彩照人的姜六小姐。

姜令窈换好衣裳，这才寻了小花厅，自顾自吃起迟到的早食。

但此时两人都再无心思观察旁事，沈素凝把马儿拴好，伸手一揽姜令窈，带着她原地飞起，一瞬便窜上房顶。

这意思是她要睡懒觉，就不奉陪段三少了。

姜令窈点头，道：“师父把你交给我，是信任我，也信任你，我们只有破获更多案子，掌握更多线索，才能有知道真相那一日。”

姜令窈一边更衣一边道：“后面两骑总是与咱们隔两条巷子，待得咱们停下，他们似也停了，应当不是尾随咱们而来，只是刚巧顺路而已。”

待得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姜令窈才打了个哈欠：“好困。”

沈素凝道：“大人放心，我省得。”

两个人屏气凝神，待重新回到星煌苑二楼卧房内，才松了口气。

沈素凝沉默片刻，道：“无论是死者身处之地还是四周环境都要勘查，即便死者身上的死虫，也不能错过。”

沈素凝也立即便屏住呼吸，两个人静听片刻，沈素凝才低声道：“另有两骑同路而来。”

不……现在的她是明艳妩媚的段家三少夫人。

姜令窈这才唯一挑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