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的目光扫过四方,眼底杀机毕露,“沉月,你说该怎么做?”
南袤望着她鲜红的唇瓣,心口中忽的酸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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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慢慢转过头来,她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无力的依靠在男人肩头,面色惨白,只余唇瓣与下巴一片刺目的鲜红。
见了血,他身上隐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好似见血开刃的凶刀。
他的声音落下,高大而强壮的禁军便动了起来,数十人的动作,竟在这一刻重合在一起,就连那一声‘噌——’的响声也叠在了一处,空气骤然变得冰冷,让人难以喘息。
他一步又一步的后退,张嘴想要呼喊,声音还未出口。
令人心悸的黑暗之中,嗅觉与听觉变得前所未有的灵敏,浓重的血腥味在鼻尖弥漫开,血液涌流的声音便如这屋中突然多出许多泉眼。
越恒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班契兄弟连呼喊逃跑都来不及就被击倒砍杀。
的越大人,此时声音中全无方才的得意与猖狂,只剩下慌张。
就这么一点事情,犯得着动刀动枪吗?天子脚下,就为了一个女人,七皇子难道还敢真的当着他的面杀他的人?
宋暮沉沉的注视他,“原来如此,只要不认识就可以肆意凌|辱了是吗?越大人倒是教了我一个好法子。”
南欢睁开眼,眼泪从眼眶中淌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大概是心中明白即使南袤愿意再骗一骗她,她也无法再骗过自己。
而她与父母的关系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南欢这副样子,她的身体真的撑得住诞下子嗣吗?
越恒听出了不妙的意味,他慌忙说道:“殿下,小人是太仆卿越恒啊。咱们见过的!”
“越大人,我自然不会不认识。但其他这些人我却是一个都不认识。”
若是将来平北王得继大统,南欢能为他诞下子嗣,更是对他们南府,对南氏一族大有裨益。
南欢的手落在宋暮的肩上,下意识揉皱了他的衣料。
明明平日里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但对上禁军中精锐,竟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越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目。
屋内一切声响归于平淡。
他拼命的想让自己相信,绝无这样的可能,脑海中却不受控制的想起有关于这位七皇子的那些传闻。
南欢这般进了平北王的府邸,即便只能做个妾室,也绝对不亏。
而且他因着南欢气恼到了这般地步,不正说明他对南欢的在意不同寻常吗?
南欢感觉到一道目光灼灼,长久的停留在她的身上,是南袤,他似乎在等着她开口帮他说些什么。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依稀又是她记忆中的父亲了。
与愿意为了一个声名尽毁的女子得罪圣人的宠臣相比,南滢那一两夜的鱼水之欢,又算得上什么。
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男人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后,“别看。”
喜得是,平北王不仅对南欢有意。
“您说过南家只有一个囡囡,我是您唯一的女儿。在我的心中你一直是待我最好的父亲。”
南欢猜到会发生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南袤被这样锐利的目光凝住,心中却是大喜。
沉月笑了一声,抽刀出鞘,“这些地痞无赖胆大包天竟敢持刀强闯公府,冲撞王侯。按我大苍律,就地正法。”
越恒是能把刑罚手段玩出花的人,却从未见过这样利落干净,一击毙命的杀人。
他笑盈盈道:“这中间有一些误会。囡囡,你从来都是我最宠爱的女儿。今天的事情我是有苦衷的。”
禁军统领上前用一团脏布塞住了他的嘴,直接将人拖了出去。
利落的,干脆的,刀剑斩断骨骼的脆响如同不停作响的炮竹,哀叫声短促,只到一半便徒然消失。
宋暮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南袤,那双眼睛如同幽邃的,昏暗的丛林,盯住一个人便仿佛会将对方随时吞吃殆尽。
生平第一次,他看着杀人的场景,看得胆寒。
南袤站在原地,心中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