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侧过头看向宋暮,忽然感觉到一点微妙的安全感。
宋暮改了口,“好。”
她抬眸望着他,垂在袖中的手悄悄捏住了衣料,脸上扬起笑,“不如你今天就留下来,我喝药。你喝一些解酒汤。”
王妃的身体不好,日日都少不了一碗一碗的药汤和补汤,就连饮食也要格外注意。
一群人齐齐见礼。
婢女见南欢回来,连忙一盏一盏的将屋内烛火点亮,又捧来一早煨着的补汤,笑道:“娘子,我现在去熬药。您还要不要吃点什么?”
成婚已来,王妃就一直病着,旁人不通各种情形。
但每一次总能有些人,有些意外恰到好处的将她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
时日渐长,她隐隐有所察觉,察觉到暗处有什么人在守着她,有一只手替她将那些杂乱危险的东西与她间隔开。
宋暮笑道:“到了。”
主人家的事情是主人家的事情,他们这些被选来的仆从之所以被选来就是因为口风紧,来之前更是被三令五申,不能传闲话。
宋暮慢慢蹲下身放下她,他转过身来看着她,漆黑的眼珠里满是温柔,“记得喝了药,吃上两碗滋养的汤再睡。”
酒精是最好的催化物,几杯酒下肚,有些人便成了披着人皮的野兽。
过了很久,或许也没有。
但心里还是有些慌。感觉自己这说出口的话,说不出的轻佻。
王妃虽然身体不好,但生的这样好,又是明媒正娶进来的正妻。
一个字也没有提过,他究竟这几年有没有帮她做什么,又做了多少。
宋暮看向南欢,眼中闪过一线意外。
守着门的仆从看到两个人走进来都十分惊讶,继而面露喜色。
他们这些离王妃最近的人,当然是看得清楚的。
“你今天早上的药服了,但晚上的药还没喝。”
南欢鬼使神差的叫住了他,“殿下。”
南欢惊醒一般回过神来,抬眸看向前方,果然看见熟悉的角门和守在门口昏昏欲睡的仆从。
她努力让自己的态度显得自然从容一些,让脸上的笑容显得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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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猜到的那些,他从没有在她面前说过。
南欢又补充了一句,嗓音沉静,听起来极有说服力,“月花酿虽然喝着绵软,但后劲很大。如果今天晚上不喝解酒汤,明天早上会头疼,半夜睡不好要反胃的。”
虽是已经成了婚的夫妻,却没有真正圆房。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危险,不是没有遇到过不怀好意的人。
入府这么几日里,大半时间都在床上昏睡不醒,也就是今日才勉强出了一趟门。
都说久病的人脾性会变得怪一些,但王妃这些日子从没有为难过他们中任何一个人。
当然,骤然听到这样的话,他是开心的,岂止是开心,简直是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银亮的月光像是薄纱一样笼罩在石子路上,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拉的很长很长。
倡肆夜半的丝竹声中时常能听见隐约的哭声,一个月总会悄悄消失几位姑娘。
见着王爷这么晚亲自将人送回来,难免心中喜悦,以为宋暮要留宿在此。
他想说这一点果酒不碍事,他的酒量很好,并没有醉。她不用担心。
但私下里每个做下仆的谁不希望自己跟的主子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呢?
王爷时常过问这里,也来探望过数次,但没有一次留宿,更没有深夜到访过。
若是没有那只阻隔伤害的手,她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在那样的地方待上这样长的时间。
南欢悄悄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也清楚,以她的性子会开口留人大概是真的担心他醉的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