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时间过久,便总是在黑暗中产生不断向下坠落的感觉。
寻常女子生孩子都是走鬼门关,母体这般孱弱,真正到那会儿才是九死一生。
能少喝两碗药,倒是好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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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南欢低下头,她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心头那种不安慢慢褪去,缓缓松了一口气。
魏德沉默了片刻,他按下一枚黑子,缓缓说道:“棋盘上的变化,我可以预知。但棋盘之外的东西是人无法预知的。”
宋睿冷笑了一声,“事到如今。您觉得说这样的话。我还会相信吗?”
魏玉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遭此大辱,激愤难平而离去,实在太正常不过。
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他骤然得知宋芸扇了魏玉一个耳光,将自己的丈夫打得连夜跑了,只觉得惊吓。
次日醒来,尽管床榻上总是空无一人,但南欢知道昨晚有另一个人与她共眠。
感受到怀中的人呼吸慢慢平稳,宋暮睁着眼睛却是睡不着了。
因着这个大错,连他的父王都觉得面上无光,倍感羞耻。
男子坐在棋盘前,按下一白子,“你知道你方才走的这枚子意味着什么吗?”
宋暮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我相信你。”
事情。
其实胡大夫说的不止这些,他说南欢现在的身体如果怀孕,很难留得住胎儿,就算侥幸怀到足月。
对面的中年男人掌心中把玩着两枚黑子,垂眸看着棋盘沉思。
宋芸是他最小的妹妹,虽并非同母所出,但也算是他自小看着长大,多少心中是疼惜的。
泰山。
梳洗好,吃完药膳,又是几大碗端上来的药汤和补汤。
恐怕没几个人会比宋暮更清楚。
万幸这种感觉常常会被关门声短暂的打断,她隐隐能够感觉到漆黑之中有什么东西包裹住她,缠绕着她的肩膀,腰身,像是靠在一片干燥温暖的云朵之中。
窗外日头已高,宋暮一早去北衙了。
全安笑眯眯的回答,“恭喜王妃,贺喜王妃。昨日胡大夫为您诊完脉,说您身体好了许多呢,还给您换了新方子。这量可不就减了。”
许是因为换了新的方子,这药喝下去,她便觉得困倦,一天都在床上歇着,到了下午睡醒,吃点东西喝了药便又困了。
这才是他没有碰她的原因,而不是因为嫌恶。
第二天南欢醒来时,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睡得沉,院子里伺候的人都不敢打扰,来去轻手轻脚。
南欢却瞧出不对来,“今天的药汤怎么少了?”
短短几日的时间,他们肃王府养出来一个跋扈到敢对丈夫动手的郡主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所有人的耳目。
可谁知道,这寻了这么些日子都没有结果,今日一早倒是京中传回消息。
况且,这一次离京伴驾的都是权贵,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根本瞒不住他人的耳目。
胡大夫昨日来了,她听宋暮晚上说了。
“你要注意身体,今天胡大夫为你诊过脉,说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但药一天都不能停,你需要仔细的调养很久才能慢慢恢复健康。多休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快睡吧。”
“为什么魏大人不敢下了?方才走那一步棋的时候,我以为魏大人已经料到眼下的境况。我是您亲自开蒙的,您应该十分了解我才对。”
身为妻子敢对丈夫如此苛刻无礼,简直是惊世骇俗!
还有几个御史以此事参肃王教女无方,闺薄汗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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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爷为此专门叫了肃王提点了几句。
“您的意思是魏玉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你们也不知道无法预知的?”
南欢没多说,熟练的端起药往下灌。
南欢闷闷的应了一声。
更何况她的丈夫,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父王回来狠狠训斥了一番小妹,小妹日日以泪洗面,他都看在眼中,私下一面火急火燎的派人去寻魏玉,一面向魏氏这边赔礼。
平日里宋芸虽然娇惯了一些,但他的了解她还不至于不懂事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