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鼻子。”
忽然“嘭——”地一声,大地犹如白昼一般,自护城河官船放出的焰火照亮了整个上京的天空,还有河上的栈桥和周围的街道,以及等在河边看焰火的人们。
沈亦槿不明所以,睁大了眼睛问道:“陛下竟然还舍得让我受累吗?”
沈亦槿道:“我明白,我是罪臣之女,自然不敢窥视后位,我只求陛下记得今日说的话,永不负我。”
李彦逐敲一下她的脑门,“傻瓜,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受累,只是这件事或许会累一些,但却和别的累不一样。”
李彦逐深吸一口气,将沈亦槿整个身子都揉进了自己怀中。
他的眼前突然闪现了三年前沈亦槿看焰火的模样,与此时的她重叠在一起,他的心不由揪了起来,时至今日,佳人在怀,他还是会懊悔自己当初所做之事。
女子的那句很值得,这么久以来,一直扎在他的心中。
但此时她要说的话,无关旁人,只关于眼前的男子,“小女认为,很值得。”
“我还是第一次这般仔细看陛下……”沈亦槿有些冰冷的指腹轻轻抚上了他闭着的眼眸。
李彦逐道:“你放心,正月过后召国使臣都会离开。亦槿,抱歉,我还暂时无法给你皇后的位分,不能给你一场大婚。”
李彦逐将沈亦槿圈在怀中,在她手指碰触的一瞬闭上了眼睛。
李彦逐的气息乱了,他睁眼时眸中透着情|欲,“亦槿,你若再这般,可是会受累的。”
一字不差。
焰火的光线明亮交错,再一次暗下来后,李彦逐转头看向了沈亦槿。
“陛下的嘴唇。”
“亦槿,你曾为我做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苦楚,还险些丢了性命,真的都值得吗?”
沈亦槿摇摇头,“都过去了。”她转身看李彦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子的眼眸深邃,里面似有万千星辰,而她就在那星辰的最中央。
沈亦槿的耳朵贴着他的心口,听见李彦逐的心强劲有力的跳着,抬眸看着夜幕中的火树银花,她缓缓说道:“陛下也曾为我做过那么多事,也曾险些丢了性命,我都记得。”
大兴朝宗法乃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违背,故此皇帝迎娶妃嫔没有大婚礼仪,都是册封后直接入后宫。
沈亦槿总算是听明白了,脸红的似是涂了极重的胭脂,她低下头,额头顶着李彦逐的胸口不说话。
抱着沈亦槿,李彦逐上了马车,“去护城河边的小巷。”
亦槿,对不起,那日我不该摔了你的金雀钗,更不该在你跳水救我后,还说出那般伤人的话。”
又顺势滑落在他的眉毛、鼻梁、嘴唇上,指腹细腻的触感让李彦逐颤栗,温润的呢喃落入他的耳中。
沈亦槿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依偎在李彦逐怀中睡着了。
江锋不由问道:“陛下,不进宫吗?”
“我怎能忘,不论生死,你都是我李彦逐唯一所爱。”李彦逐抱着沈亦槿坐靠在城楼高柱边,将她圈在自己怀中,静静地看着满天焰火。
沈亦槿回头看李彦逐,也想起了那日李彦逐对她说的话,那时她所言的值得,不是爱得值得,而是因为要救父兄的性命。
焰火持续了一个时辰,待夜幕恢复漆黑一片,朱雀大街上的花灯也一盏盏熄灭,就连护城河上的画舫也暗了下来。
李彦逐半蹲下来,看着沈亦槿的样子心生怜爱,又紧紧拥住她。
紧接着各种颜色的花接二连三升上高空,红的紫色绿的姹紫嫣红绚烂夺目。
沈亦槿微扬着嘴角注视着这片天空,似乎忘却了所有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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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逐小心抱起她,走下了城楼。
“陛下的眼睛。”
沈亦槿轻轻摇摇头,“再等等好吗?我不太习惯皇宫里还有别的女子那般明目张胆地要同我争陛下。”
马青荔明显对她很不友好,她不是怕她,而是疲于应付。
江锋立刻掀开早就备好的马车车帘。
李彦逐的下巴柔柔蹭着她的发鬂,“亦槿,失去过你一次,才知我究竟有多在乎你,没有你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你是我的,再也不要待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要你这辈子都在我身边,亦槿,入宫吧。”
她抬手想要碰触了一下他的眼眸。
沈亦槿和李彦逐也抬头看去,漆黑的夜幕上,绽放着金色的花朵,花瓣由明到暗,渐渐垂落下来,还未等它消散,下一朵银色的花又绽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