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谭廷的表字，“元直”。

“会否太累？”谭廷不由问了一句。

“宜珍，就用我的表字吧。”

但是杨蓁记得，终于等到了好天气，一早就吩咐了谭建找几匹温顺的马来。

只是下一息，项宜收下那张纸开了口。

杨蓁要教项宜骑马。

项宜是做惯了小章的，累倒是不累，只是这次他帮了他们，她只觉得一枚印章是不足以抵偿的。

他装作没有察觉她一般，就这么翻着书,却默默又挺了挺脊背，将她一针一线缝制的这身衣裳,越发撑起得恰到好处。

从前他对她来说是谭家大爷，是借光的人,如今又算是“恩人”。

项宜只看了这么一眼，就被看书的男人准确地捕捉到了。

弟弟妹妹们，没有谁没得了她的小章。

只是谭廷是没有的，她也从未跟他提过一次。

“那就依大爷的意思。”

他怎么看起了她的篆刻书？

谭廷听了,翻书的手停住了。

男人只能安慰自己，能轮到他有她亲手刻的印，总是好的。

翌日是个好天气，天气冷了一冬总算是和暖了起来，日头晒着瓦上的冰柱，滴滴答答地落下融化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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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好问题，谭廷在这话里，心下悄然一动。

她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当即便道。

房中静了下来，只有书案上的墨香轻轻荡了一下，又悄然飘走了。

谭廷：“......”

夫妻两个各有心思，但这话头却没有错开。

项宜摇了摇头说不累，问了谭廷，“大爷要做什么字的章？”

谭建便有了她做的闲章,彼时他借谭建的手,送了她几颗上好的白玉石,她便顺手给杨蓁也刻了一只,在之后,似乎又觉得没有给谭蓉不太好，便开始给谭蓉也画起了样子。

项宜见她做事风风火火，当下说了当下就要去，倒是自己这边，还没料理完今日的事宜。

走到了她的书案前，提笔写了两个字。

项宜一顿，想到他放了大哥,她却还没有谢过他。

这话头是项宜从娘家回程的路上，杨蓁提起来的，一个年节过去，项宜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

上是窄窄的腰身,自腰身向上丰匀的脊背连着宽肩长臂，此刻正翻着一本书。

他落了笔，看了妻子一眼，轻声叫了她的闺名。

项宜觉得这样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能让她心里安稳许多。

只是项宜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翻着的书上面。

*

今次，她想起他来了吗？

但总算能还他多少算多少。

“大爷可需闲章？我给大爷做个闲章吧。”

谭廷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知她会否以后不再叫他“大爷”，而叫他的字“元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