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与外祖母做个孩儿香茶,定是正宗的。”祝芳仪语气里着重说着正宗两字,势必要将原有的香茶比下去。
沈文舒坐在椅上,听着崔家人笑闹点评,她心里涌动着无限委屈,只觉自己犹如货架上的杂物,来了一场,供人挑选评价,而她,却留在此地,为了那只为她污掉的棉袜,奋力讨好,自找屈辱。
将备好香料淹没成粉,加入煮好的糯米粥,用细纱布绞成汁,置于碗中,与方才的香粉调和,加入二两烧滚的小油和三片白檀香,成膏,脱模,成茶。
霍黎卿是什么人,都能给自家人气个半死,旁人还能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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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老夫人应的不咸不淡,崔家与霍家交情一般,这寒冬腊月,霍夫人不想着在家取暖,念她这个老太婆,霍家哥儿这明晃晃撒谎呢。
沈五没应他的话,扫过一眼,他腰间还绑着那枚松林明月香囊,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炽热无比。
“不过是同沈姑娘聊聊香茶制作罢了。”祝芳仪娇嗔白他一眼,“快些走吧,外祖母定是等急了。”
崔老夫人喝了两道茶,已有些顶了,闻言手指点向一直说笑的祝芳仪:“小猢狲,就你油嘴,方才还说人家五姑娘的茶简单,怎如今繁复又是不好。”
这法子最是繁琐,等崔老夫人的孩儿香茶喝了两道,沈文舒这方才已成茶,不过,此茶非彼茶,而是要用小勺挑着吃的。
素白的手捧上茶盅,奉到崔宏瑾面前,一汤一食,供他挑选。
那方祝芳仪妙语连珠,逗得崔老太太哈哈大笑,崔宏瑾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朝她半伸着手:“文舒……”
霍黎卿大喇喇闯入崔家,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见老太太安,我阿娘在家念着您,说过些时日来看呢。”
老太太清了清嗓:“黎哥儿,我这外孙女儿,今儿才回来。”她沉了沉语气,笑意从嘴角抹去,暗示意味明显,要他嘴下留情。
“瑾哥哥,你这就不懂了吧,香茶应先饮汤,再吃茶,快快,先喝一口孩儿香茶润嗓吧。”
霍黎卿行了礼,眼神掠过站在一旁的祝芳仪,头伸向前细细闻过,意有所指道:“哟,茶味儿挺浓的嘛。”
祝芳仪自霍黎卿进来后就呆在原地,奉到崔宏瑾面前的茶收也不是,送也不是,霍小公爷分明是话里有话。
崔宏瑾坐在椅上,目光看向的却是沈文舒,“我喝不惯凉茶,劳烦沈姑娘做个旁得吧。”
既然祝表姑娘喜欢繁琐的法子,就比上繁杂香茶也并无不可。沈文舒心里想着,憋着一口气,视线转向香料架子。
她这次要做的,是香茶中最繁琐的,叫经进龙麝香茶,取白豆蔻、白檀末分次称量,将薄荷捣碎成汁,浇至寒水石上,百药煎好称量,再分别取出麝香、甘草、沉香、片脑、上等高茶。
“黎哥儿啊。”
由着祝表姑娘要求,她又重回到崔府,做上一顿香茶。
“哪有!”祝芳仪睁大眼睛,直呼冤枉,“我是看瑾哥哥干等着五姑娘的茶,怕他等急罢了,是仪儿心疼哥哥。”
眼间涌上层层湿意,她半垂着眸,紧眨了几下眼睛,方将眼中热意累干。
口味一样,有些东西不合适,自然也送不到主子嘴边去,你说是吧。”
两厢正僵持间,有人打帘进来,一头张扬小辫用银冠束着,也是玩笑的语气:“祝表姑娘话里这么重的茶味儿,还需要制茶吗?”
“五姑娘也太好胜了些,等这茶好,都该吃饭了。”祝芳仪笑着玩笑,可听在耳中,句句带着刀子往人身上扎。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崔宏瑾身边,见沈文舒反身回来,崔学士松了口气,“这么热络,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