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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的是这样吗?崔宏瑾不敢细想,沈文舒分明是个自私的人,霍家眼看是艘沉掉的大船,她怎么会往下跳呢?那么今日,明知霍家灭亡,她为什么挡在前面?
霍夫人声音雄厚,盖过霍家父子的哀泣,这声河东狮吼一出,父子俩也不敢大声哭了,苏寻绿拍着栏杆,将霍公爷那起子风流韵事骂了个遍,一朝和离书到手,她憋了半辈子的气终于吐个干净。
崔宏瑾站起身,低头俯视着在雨水中相依的两人,眼前情景刺眼至极,他将伞扔到沈文舒脚边,同样淋着雨道:“文舒,你最好想清楚,哪里才对你更有利。”
她在暴雨中,将霍黎卿送到宣武门,霍家的马车还在,从车上跳下一人,是霍夫人,她收到消息,也驾着车来了,从沈文舒手中接过自己儿子,并未细看,低声道谢后道:“去天牢,见你父亲。”
这话一说,霍黎卿鼻头发酸,眼眶渐湿,仿佛又回到家中,不是在监牢。
沈文舒声音骤大,她将霍黎卿挡在身后,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愤而怒道:“崔学士,你如今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叛王围宫之际,你和你的主子怕不是躲在东宫都不敢出来!”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嘴角咧出一丝笑,憋了半晌,说了句:“来了。”
霍公爷被关在天牢最深处,因他曾有卓越军功,被特意安排了个单人牢房,也未受到屈打,霍夫人来时,见他衣着干净,正伏在案上写字。
她又凭什么为霍黎卿出头?
水,她听过官家对叛王的处置,可霍黎卿,他是射杀叛王的忠臣啊!
霍夫人从霍黎卿手中夺过那张纸,打眼扫过,是张放妻书,写得真好,字儿也好,恐怕他肚子里那点儿墨水全使到这上面了。
狱卒张张嘴,看了看她,没敢接话。
是没认清现实吧,崔宏瑾安慰自己,一定是这样,只要霍家毁的彻底,她一定会迷途知返,且再看看吧。
“老娘是叫寻绿,不是叫你给老娘寻一辈子绿帽子,你放心,你走了
她将心中想的一股脑倒出,身后,崔宏瑾坐起,抹掉嘴角污血,讽刺道:“没用的,霍公爷可是亲笔写了与叛王的议亲信……”
“你闭嘴!”
“好好照顾你阿娘,她年纪大了。”霍公爷说到一半声音哽咽,他不敢看霍夫人,将手中的信纸递给霍黎卿,剩下的话却是对她说的:“你阿娘总想跟我和离,爹知道,她嫁过来受尽委屈,等你们回了北胡,你替你阿娘好好相看几个。”
霍黎卿头靠在栏杆上,眼睛睁的滚圆:“阿爹,你怎么样?”
霍黎卿沉默点头,两人钻入马车,飞驰而去。沈文舒站在宫门口,屹立不动,像是一座被冻住的冰塑。
苏寻绿将信纸叠好放入怀中,恨声道:“霍丛胜,这可是你说的,等老娘回去,将你院里那些狐狸精全发卖了!你好好在牢里哭!”
霍夫人也是将门虎女,眼睛一瞪,气场全开,“影响谁了!”
崔宏瑾愣住,听着沈五用尖锐的语言将她与霍黎卿保护起来,她一向谨小慎微,不与人为敌,如今被逼到尽头,竟能为旁人摆出搏命之姿。
男人说完转身就走,他很笃定,沈文舒天生趋利避害,她不会傻到将余生托付给一个破落户,她比谁都自私。
霍黎卿混惯了,猛一见他正经模样,霍公爷直想笑,他搓了把脸,伸手拍了拍儿子肩膀,粗声道:“看你那点儿出息。”
霍公爷垂着脑袋挨骂,根本不敢还嘴,最后还是狱卒看不下去,提着刀过来提醒:“声音小点儿,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