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清怯生生地点了点头。那夜裴玦中了游仙窟，乃是她伺候得他，今夜她自然要他伺候回来。

李梵清接过他手中图册，上下扫了裴玦一眼，挑眉望他，但笑不语。这神情仿佛在问裴玦，“你同我来真的吗”。

裴玦在她面前坐下，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端看李梵清还能同他玩出什么花来。

裴玦忍着笑意，贴着她耳畔道：“想要我如何伺候你？”

李梵清将手中图册复又递回到裴玦手中，维持着不解的神情，其中又带着几分隐隐的期盼，似在等待着裴玦的解答。

不过，不得不说，李梵清矫揉做作起来，也确实像那么一回事。

裴玦灵台轰然，大厦已倾。他如溺水者，在水面浮浮沉沉，急于攀上一片浮木；又如登高者，欲寻灵山，觅仙窟。

寻仙问道之途漫漫遥遥，曾几何时，在他心中，李梵清乃是那神仙天女，在那云巅之上，遥不可攀。

于他而言，李梵清似菩萨，似神像，高高在上，不容他亵渎。

经了几遭，裴玦其实已习惯了李梵清这跳脱的思维，顺口便接道：“你这是要本公子伺候你？”

作者有话要说：

李梵清明显听得出，眼下裴玦的声音较之平时要沉了不少。她心知裴玦这是情动的表现，故而也不再扭捏推脱，径自下了美人榻，才迈了不过半步，就被裴玦一把扯入了怀中。

而今因缘际会，他竟也可如愿攀上仙山玉峰，访向云海深处，去寻他梦中天女。

此际是，香衫尽褪，粉汗满面；灯下风流，一帐旖旎。

只能说，为这一趴付出了太多，感谢晋江锻炼我的文学素养。

裴玦不似她从前那些男宠，惯爱敷粉熏香，身上总是缠着股散不去的馥郁之气。李梵清喜欢裴玦身上干干净净，若说有什么气味，也是清清淡淡的草木兰蕙之气，恰似那楚歌里唱的，是山中人兮芳杜若的佳公子。

这回裴玦倒是心甘情愿地朝她凑了过去。二人离得极近，咫尺之间，呼吸可闻。裴玦偏转了脸，似在替李梵清寻一个最合适的角度，而李梵清却不紧不慢，只在他唇边辗转徘徊，迟迟未曾贴近。

“公子……”李梵清娇声道，“这个，妾有些不大明白呢。”

李梵清特特调了个坐姿，倾身向下，回应着他的亲吻，欲潜入寒潭之底，深入其中。

“公子，妾身是第一夜伺候人……”李梵清抬起头，睁着一双水灵灵的无辜杏眼望着裴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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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玦捏着图册的手指也不由地一软，这同他与李梵清现在的姿势极为接近。

李梵清阖着双目，枕在裴玦臂弯之中，沉入梦乡；裴玦却并无睡意，伸臂轻揽着她肩头，呵如珍宝。

裴玦不禁换了个坐姿。他抬眼时，见李梵清神色如常，指尖纤纤，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书页。若非知道她手中捧着的并非圣贤之书，裴玦又是难得见她如此专注，恐怕还以为她此刻正读着什么传世经典。

一宵事，觅仙宫，入瑶台，身登云汉，意出九重天外。

裴玦其实从未肖想过昨夜的情景。这么多年来，他在梦中都不曾梦到过这样的景象。或许，与其说是不曾梦到，更多的是他不敢梦到。

李梵清面露难色道：“这……妾身也不懂呢。”

梵清半跪在美人榻上，眼波一转，视线与他平齐，极近婉媚之态。她故技重施，朝裴玦勾了勾手指。

李梵清亦重新坐回到美人榻上，捧起图册，似在专心致志研读。只是，她看似专注，一双白玉做成的腿却极有闲心逸致，垂在美人榻前来回晃荡，直晃得裴玦心中飘然，情灵激荡。

西窗之外，风动树影斜，二人一如这一地树影，在夜色之中摇动频频。

这一路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48章 代王

熏熏然间，裴玦不胜酒力，生出几分醉意，心觉这桃酒如蜜如毒，当真不是凡品，索性也与李梵清一道，乘醉入云霄。

含情最似西窗月，银台红烛，玉楼花影，天光已渐明。

裴玦起了捉弄她的心思，将他先前随手合上的图册又递到了李梵清手中，诱她道：“那你且学着，若有看不懂的再来问我。”

攀援途中，天女怜他唇燥口干，拂袖化出一盏琼浆玉液，说是王母蟠桃所酿出的桃酒，饮罢当是口舌生津，唇齿留香。

李梵清跌坐在裴玦膝头，还未待她反应过来，裴玦的唇便已然朝她压了过来。

若说先才李梵清还与裴玦做着戏，在娇羞扮怯，而当裴玦吻上她那一刻起，她的本性已然暴露无遗。

“过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