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拆骨(2/10)111  【海贼王】鳄薇短打合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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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我太开心了。她试着让眼泪停下来,但是她做不到。

他夹起一根,她替他点上,说:感觉好像在点生日蜡烛。

过几天,她翻着兵书和他说:没有可以派往南面战线的将领。

不晓得它的名字,只是很安适地依赖它,就像子宫里的婴儿。他们第一次知道自己活在世上不仅仅是呼吸空气,还需要呼吸这样的氛围才能生存。

又过了两个月,薇薇终于真正意义上的闲下来了。父王很心疼她,让她好好休息。她最想去的地方不是宫外,而是王室图书馆。

你要是点四十多根我可抽不完。

不到两个星期,塞、阿两国战争全面爆发了。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击起战鼓咚咚响,士兵踊跃练武忙。有的修路筑城墙,我独从军到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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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完结,对上文的续写)

前不久她在他经常看的那本诗集中看见了这张夹在里面纸条,他笃定她会打开它的,于是留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等我回来把这两句诗补上。这笔锋何等的自信,何等的从容不迫。

她又明白自己的愿望是幼稚的,那个男人近乎无情,除了他所要追寻的理想其他什么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们年龄差得太大,她对他的过去实际上一无所知,从三年前的事件中她了解到的是他的心机深沉和狠毒。倘若他因为那些嫌隙背叛了她呢?

曾经她恨他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但随着那段时间的接触,现在她更希望他活下来。换而言之,她希望有天能再见到他,看见那双交换过去的属于自己的眼睛。

薇薇不敢想象下去,诚然她会伤心,更让她难过的是她国家的利益会因此受损。和她的国家比起来,她个人的感受倒是其次。年纪轻轻她就被社稷重任压得喘不过气,为了她的国家她可以不上路飞的船。只要她深爱的国家能好好的,她不会吝啬于牺牲自己。

假如一个人遭受的苦难能和他犯下的罪过相抵,那克洛克达尔可以称得上清白无辜。她悲哀地想着,想着,到了该转化成语言的时候它们都化成了泡沫。最终她什么也没说,捂住将要发出哭声的嘴,转身离开了。

战争的阴云笼罩在塞、阿两国边境,对面蓄意挑事,这个时候也只能下令回击。全面战争尚未爆发。

战争结束之日她知道他在与图恩第一剑士欧文的对垒中败北,身受重伤,濒临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他问她:要试试吗?

他的生日是她拿到他的档案后才知道的,与此同时她知道了他幼年时的遭遇。那样悲惨的经历,凡是良心尚存的人看到都要哭的。昨天她就悄悄哭了一次,早就原谅了他的所作所为。

只是和你距离遥远,没有办法再见面。只怕分离得太久远,没有办法实现誓言。

前提是他真的还活在世上。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为塞拉瑞斯王室服务的时候领导过军队,如果你看过我在新诺林的档案。

:亚当夏娃的梗。

她看着译文说:那个国家也有战争啊。

阳光一如既往被大理石的窗格切割成规则的菱形,有一角落在那个黑大衣的背影上。薇薇差点叫出声来,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这是她的梦。要么是她眼花了,要么是他的幽灵,他怎么会回来呢。

她揉揉眼,察觉到胳膊有些酸痛。克洛克达尔留下的纸条被泪水打湿了几滴,她皱起眉,但仍久久沉浸在梦的余韵中无法自拔。

end

我去吧。

无论生还是死,聚散与离合,我早已同你立下约定。让我握着你的手,和你一起到老。

衣料窸窣声比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要更易听见。她又来图书馆了啊。他默默地想,有了昨天的教训,今天她爬梯子时会很小心吧。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以为她会直接去书架那边。

克洛克达尔先生?她出声试探,好在那个身影没有在她打破寂静的时刻消散。

薇薇想他们不再是敌人,那有什么理由不相见呢。

她松了口气:可别被贝尔看见了,这些是我背着他弄来的。

还好这几页是我看过的,我能默出来。

阿拉巴斯坦不是有三个大将军,十九个小将军吗?

嗯?

一年多了,那个人依旧没有消息。她担忧国事的同时不免想起他,想起他们临走前在图书馆的对话,他没写完的诗行。

每个时代都有战争的。他一边写一边回答道。

前线的战斗很惨烈。没有战争是不惨烈的,人类喜欢自相残杀,众多动物里尤其偏好同类流淌出的鲜血。

这不怪你。他咬着雪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石桌面:塞拉瑞斯·伊丽莎白对格林阿莫觊觎很久了,战争在所难免,现在不打,以后也要打。

薇薇手不自觉地颤抖,其实就算他活下来不来见她,和死了也没有区别。活着不过是给了她一份念想,就像路飞他们,虽然如今天各一方,但她相信自己和伙伴们总有一天还会再相见。

生日快乐,克洛克达尔先生。

然而战后没多久从边境寄过来的那根肋骨却诉说着无情的事实,他又不是不死的怪物,是普普通通有弱点的人。

战争结束了,先后班师回朝的将军们来王都面见国王,汇报战功、上交军印。有一块军印很特殊,却是交到了薇薇手里。薇薇认得它,那是她交给克洛克达尔的军印,但是他没有回来。

有那两件事作为契机,图书馆的两个读者开始有所交流。

薇薇没有大把的时间去缅怀已经成为历史的事情,她的身份是历史书写者,所作所为都会载入史册,在后世面前毫无隐私可言。她要安排人监督阿莫王国是否履行了和平协议的内容,受灾地区的战后重建工作也很麻烦,甚至她要留神不让战火重燃。

在她潜意识里,那个人是不会死的。他有着顽强跳动的心脏,死神的镰刀也很难收割走它。

她曾问他她在世界会议上的演讲如何,他含蓄地说不是很好。她很沮丧,知道是自己导致了这次战争。

将近两年未见,克洛克达尔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他是个中年人,是早已晾干成型的陶器,只会添几道裂痕,打碎了也还是那样。不像年轻人,年轻人是未成形的泥胎,容易受环境影响,谁都可以伸手捏几下,一

两种雪茄看上去很像,别说外行人,内行人也有搞混的时候。她对雪茄肯定不了解,被合作对象称诚实得令人发指的他却口是心非地说:嗯,是这种。

战争持续了两年零一个月三天,以两国和解落幕。前往多利多的那个人没有音讯,但她在等待。要管的战线太多,出于对他的信任,多利多那边不传来战报她不主动去询问那边的状况。

她伏在桌子上,手里还拿着一支笔。昏黄的灯光照在眼前的纸条上,勉强划开现实与梦的界线,理智告诉她那仅仅是个梦,不是真的。

忘了?没关系,反正只是诗而已。她没有在意,这时她在想另一件事。她做了个很大胆的举动,握住他的手,感受那粗糙可靠的触感,说:我把军印交给你,你去南线。

差不多记得你抽的是这种,不知道有没有弄错。她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显然期待认可的答复。

看到他随手放下的雪茄点着书页,她叫起来:呀!

她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满满的话堆在心里。他没有看她,目光注视着别处。泪水慢慢充盈了她的眼眶,她仿佛看到了三十多年前那个父母双亡的男孩如何在大地上艰难地挣扎求生。

何处可歇何处停?战马跑了哪里寻?一路追踪哪里找?不料它已入森林。

听到她的呼唤,大背头抬了起来,他慢条斯理地起身,转过来定定地看着她:我说过,我会回来把没写完的诗补上的。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他没有说话,把雪茄从嘴上拿掉,放到了哪里他也不知道,他的注意力牢牢被她的话吸引了。

薇薇捂着嘴,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是啊,她怎么就忘记了呢,明明经常翻看那张他亲笔写下的纸条,她真是个笨蛋。说到底这个男人说谎太多,以至于她下意识觉得他会食言。

身份的问题很好解决,只要有军印,士兵就会服从。我认识艾利克斯的父亲,知道他们家族世传的战法。你不信任我吗?

她合上双目,十指交错默默祈祷着,希望神明保佑。关于他的生命安危,她不会顾虑太多。和路飞战斗时他层出不穷的后手让她印象深刻,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在今夜做了那个梦之前她都是这样确信的。

可是这个不祥的梦动摇了她的信念,或许他会死,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他被打败过一次,有一为什么不能有二?他是人不是神,他也会流血薇薇思绪混乱,光是在这里想着事情是不会有结果的。到最后她像以往那样把一切交给上苍,在这件事上她只能在命运之河里随波逐流,除了祈祷她无法为他做些什么。

他迅速沙化隔绝空气扑灭了火。

我忘了。他的声音没有懊丧。他说谎的时候比说真话还像真话,这是经历多年海上生涯后得到的能力。

还是不愿意看到人民流血。她垂下眼帘,长睫毛像栖迟的夜蝶。

薇薇捧着沉甸甸的军印,像是捧着自己的心脏。她长出口气,心想他大约还活在世上某处,只是不打算回阿鲁巴拿。他和她算不上什么特殊关系,既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她的父亲,和她有过仇也有过恩,世间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她不会忘记他们之间有过的那种无法形容的隐秘的感情。

她掩嘴轻笑,看着好久没碰烟草的他贪婪地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的白烟在空中袅袅地上升、消散。她忽然不作声了,他也没再说话,两人就这样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氛围包裹。

他握着她的手,说,好。

看到沾着血痕的绝笔,她才知道他那天并非忘了诗句的下文,只是忽然不好意思当着她面写出: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都被派到别的战线。是我的失误,没想到阿莫王国会和塞拉瑞斯结成同盟,本来不用在多利多开辟新的战场的。她合上兵书,我得亲临前线了,不然南面就要沦陷了,对方可是派出了沙漠之狐艾利克斯,第一剑士欧文也在。

他提到信任这个问题了。在她看来,只有关系非同一般的人之间,比如伙伴,才有信任一说。薇薇的手指绞在一起,她心乱如麻的时候常会这么做。

:化用诗句爱情就是交换眼睛。

怎么哭了?我又没缺胳膊少腿的。男人如是说着,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跟随统领孙子仲,联合盟国陈与宋。不愿让我回卫国,使我心忧忡忡。

所谓做梦就是这样,许多清醒时轻易就能否定的谬论在睡梦中竟是真理。薇薇在梦里对他已死的事实坚信不疑,心痛得快要裂开来,无法呼吸。

她连连摇头:不行。

薇薇是哭醒的,因为她梦到被派去多利多的那个人死了。

克洛克达尔先生的伤势康复了多少呢?嘛,你要想多留一段时间也可以,我不在阿鲁巴拿的时候贝尔照顾宫里的事,有什么事找他就好了。她顿了顿,下次回来的时候估计你已经回海上了吧。

她托着腮呆呆地看着桌案,她很想信任他,但是她发现自己其实对他还不能完全信任。克洛克达尔和她的同伴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他又是那样不显山露水的性格,不像路飞把心思都写在脸上,宣之于口,非常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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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了一个黑盒子在他身边,还有一个特制的点火器。嗅到烟草的气息,他的眼睛亮了亮。

薇薇把这张纸条压在镇纸下面,当她累了就把它拿出来看一看,心中顿时充满了勇气。薇薇擦擦眼泪,小心翼翼地把他留给她的纸条收好。

他也没有勉强她,只是些许遗憾。

生日这种东西有几十年没过过了,他挑挑眉,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新剪好的雪茄,但不是他常抽的那种。

梦里她在王室图书馆找书,阳光晴好,没有任何不吉利的征兆。直到她看见那个空着的座位,仿佛天启,一个声音告诉她:他死了。

她问他:怎么不写了?

不,不用了。

话题暂时被转移,她站在他身边看着他默下译文。他写道:

一般诗歌都有四行,他默到第四行时戛然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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