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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妈妈的语气之急切。

现在,她想听妈妈亲口说,事情到底是如何。

常去的画具店没有外卖,她只能出门。

画出一张又一张。

画笔一丢,她毫无征兆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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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不论她做错了什么,妈妈都会等她解释完再同她一起分析对错。

她明明最讨厌画素描了,之前速写老师也经常说她形不准,笔也削得不好,明明和之前买的是同一个牌子,这次这么容易断,这不是欺负人吗?

之后要怎么面对g妈?

“都快夏天了怎么会感冒,你有什么事情可别瞒着妈妈哦。”依然是温柔至极的语气,鹿溪觉得妈妈或许已经猜到了她情绪不佳,但是却也不愿强行b她开口。

她逃也似的回到房间,一把关上门,无力地倚着门坐下。

见她一直不说话,那边有些奇怪,“淼淼?”

这是之前和江也在一起的时候,看见网上流行用定位查岗,她闹着非要开的,没想到有一天用到自己身上了。

在外面过得好吗?

但她一点都不想出去。

那边似乎没反应过来话题转得这么快,愣了几秒,才开口,“那个阿姨漂亮吗?长头发还是短头发?身材怎么样?江远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电话也不给我打一个,淼淼你详细给妈妈讲一下呢。”

她态度冷y起来,“g爹是g妈的老公,妈妈你和g妈是闺蜜,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告诉g妈吗

她就想待在屋子里。

她心里难受si了。

而父亲牺牲后,他的事迹被好心人发到网上,说烈士牺牲,留下孤儿寡母生活艰难,希望这件事能够得到政府的关注,却被网友曲解成他们利用父亲的si进行炒作,自那之后,母亲就几乎不上网了,所以这件事,她目前还一点都不知道。

她还是不敢直接问,只能这样旁敲侧击的试探。

电话对面应了一声,还想说点什么,鹿溪想起自己这个电话的目的,抢先开口,问道:“妈妈,前几天g爹回来了一趟,我发现他和随行的一个阿姨……嗯……就是……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网上还有那么多人在骂她。

她想着,不禁认真等待妈妈的回答。

她乐得开心,后面几天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画。

油画、水彩,就连许久没有练习过的素描也被她捡了起来。

什么嘛。

鹿溪突然觉得很委屈。

g嘛要骗她啊?

x口因为突然运动而剧烈起伏,心也在怦怦直跳。

一鼓作气走到楼下大厅,一边接着网约车司机的电话一边小跑出去,刚到大马路上,看见对街停着的一辆跑车,鹿溪顿住了脚步,y生生把已经到嘴边的“我到了”咽下去,对电话里说道:“师傅我这边突然有点事,订单我取消了,等待费用我在平台上补给你。”

鹿溪看着那串从小就可以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良久,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可是拿着铅笔在画板前站了半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又在沙发上做了小半个小时的心理建设,才磨磨蹭蹭起来换下浴袍。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人接起,听筒里传来鹿溪熟悉的温柔nv声,“怎么啦,淼淼?”

鹿溪心底涌起一gu酸楚,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又控制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在呢妈妈。”鹿溪尽量让自己语气正常,可刚刚哭过,鼻子还堵着,所以声音瓮声瓮气的。

鹿溪哭得昏天黑地的,倒在沙发上捂着x口止不住ch0u,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只觉得日子真的真的真的好艰难。

她家境b不上江也家那么富裕,加上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还要抚养她,不能说从小过得有多借据,但富裕肯定是算不上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这么多年一直参加b赛还在网上接单的原因。

鹿溪有些绝望地透过窗帘缝隙看了一眼窗外湛蓝的天,心里任x地想还是她画里灰蓝的se调更加有意境。

天都塌了一样。

灵感像泉水一样汩汩不断。

就这么昏天黑地的过着每一天。

所以长那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花钱花得这么爽快。

她来的时候一件衣服都没带,穿得自然还是之前那套衣服,重新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五天来第一次推开门,迈出去。

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好烦。

外面yan光太大,人声太吵,风里有尘,总之哪儿哪儿都不好。

这是妈妈惯用的开场白。

鹿溪双手环着腿,把头埋进膝盖里,只觉得那种沉闷窒息的感觉又追了上来,心脏一ch0u一ch0u的,痛得她想哭。

鹿溪的心顿时就凉了两分。

鹿溪捂着嘴下意识摇摇头,又后知后觉想起在打电话,清了清嗓子才应道:“没有,最近感冒了。”

天气也不好,那么大个太yan挂在天下有什么意思,那个司机也不好,看着导航还找不到路,稳稳当当停在酒店门口不好吗,非要她自己走到马路边去找。

“嘟……嘟……嘟……”

骗她好玩吗?

缓了好一会儿,人才平静下来。

有开心的事情要和我分享吗?

半g的成品堆了满地,走来走去的时候都要小心才能不踩到。

出事之后,她怕妈妈担心,电话里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g妈也在她的请求下选择了帮她一起瞒着。

没有颜料了可以画素描,练练速写也行。

“没有……”鹿溪终于稍微抑制住了心里的触动,胡乱找了个借口,“就是前几天天气太热,我穿得凉快了点,结果突然变天才着凉的,吃了两天药已经快好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平常总是温温柔柔喊她淼淼,不管她闯了什么祸犯了什么错都永远笑着反过来安慰她,给了她无限底气和力量的妈妈,怎么可能做小三?那个每年都会去父亲墓前祭奠他,看着父亲照片的眼里总是浸满ai意的nv人,怎么可能去做别人的小三?

累了就窝在沙发上睡觉,醒了起来继续画。

饥饿感似乎和情绪一起被剥离了身t,只有直到胃开始灼痛,鹿溪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

眼见对面那辆跑车的车门已经打开了一半。

怎么明明还好好谈着恋ai,男朋友就变成了同父异母的哥哥了?

如果妈妈真的和g爹有点什么关系,应该会很在意吧?

直到住进酒店的第五天中午,鹿溪从沙发上疲惫的爬起来准备继续画画的时候,才发现白se颜料用完了。

画画吧,画画可以让自己平静下来。

妈妈知道她知道了这些事情会怎么想?

于是鹿溪继续蜷缩回沙发里,点开外卖软件一家家找有没有自己喜欢的那个品牌的颜料。

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啊?

她想着,拖着疲惫的身t起来。

想了想,鹿溪又掏出手机,把定位关掉。

不是“喂”,不是“你好”这种常用的电话开场白,而是每次都关切的问她:怎么啦?

最坏的,最坏的还是江也。

她翻出手机里妈妈的电话,犹豫了半晌。

鹿溪恍惚想起妈妈的模样。

犒劳过自己,买点好的住点好的没问题吧?

“淼淼在哭吗?”妈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每天唯一心情沉重的时候就是醒过来看手机,要给向暖和程展报平安,怕g妈那边事情有新的进展要找她商量,又不知道怎么面对g妈……除了这些,其他时候,她都是快乐而又自由的。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画布上,画笔上。

而且奇怪的是,居然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鹿溪按断电话,扭头就走。

鹿溪想不明白。

起先点些粥来也能稍微应付一下,后来吃东西不管用,买药的外卖都点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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