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哭得昏天黑地的,倒在沙发上捂着x口止不住ch0u,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只觉得日子真的真的真的好艰难。
眼见对面那辆跑车的车门已经打开了一半。
这是之前和江也在一起的时候,看见网上流行用定位查岗,她闹着非要开的,没想到有一天用到自己身上了。
鹿溪也确实这样做了。
这一切已经不是她能改变的了,就这样吧,做条快乐的小咸鱼也不错。
就这么昏天黑地的过着每一天。
天都塌了一样。
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像在说江也,又像在说自己。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画布上,画笔上。
江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好烦。
没有颜料了可以画素描,练练速写也行。
油画、水彩,就连许久没有练习过的素描也被她捡了起来。
g嘛要骗她啊?
留下面如si灰的江也无措地站在原地。
好。
起先点些粥来也能稍微应付一下,后来吃东西不管用,买药的外卖都点了两次。
鹿溪摇摇头,扬起脑袋,看着江也的眼睛,一字一句,“江也,你好恶心啊。”
于是鹿溪继续蜷缩回沙发里,点开外卖软件一家家找有没有自己喜欢的那个品牌的颜料。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人接起,听筒里传来鹿溪熟悉的温柔nv声,“怎么啦,淼淼?”
最坏的,最坏的还是江也。
见她一直不说话,那边有些奇怪,“淼淼?”
这是妈妈惯用的开场白。
什么嘛。
画笔一丢,她毫无征兆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家境b不上江也家那么富裕,加上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还要抚养她,不能说从小过得有多借据,但富裕肯定是算不上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这么多年一直参加b赛还在网上接单的原因。
画画吧,画画可以让自己平静下来。
“嘟……嘟……嘟……”
鹿溪看着那串从小就可以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良久,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不是“喂”,不是“你好”这种常用的电话开场白,而是每次都关切的问她:怎么啦?
出事之后,她怕妈妈担心,电话里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g妈也在她的请求下选择了帮她一起瞒着。
“淼淼在哭吗?”妈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半g的成品堆了满地,走来走去的时候都要小心才能不踩到。
鹿溪有些绝望地透过窗帘缝隙看了一眼窗外湛蓝的天,心里任x地想还是她画里灰蓝的se调更加有意境。
知道了所有真相后,她紧张的心情反而完全松弛下来,感觉一身轻松。
她乐得开心,后面几天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画。
鹿溪按断电话,扭头就走。
拿到奖金之后还没好好犒劳过自己,买点好的住点好的没问题吧?
直到住进酒店的第五天中午,鹿溪从沙发上疲惫的爬起来准备继续画画的时候,才发现白se颜料用完了。
饥饿感似乎和情绪一起被剥离了身t,只有直到胃开始灼痛,鹿溪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
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啊?
她心里难受si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平常总是温温柔柔喊她淼淼,不管她闯了什么祸犯了什么错都永远笑着反过来安慰她,给了她无限底气和力量的妈妈,怎么可能做小三?那个每年都会去父亲墓前祭奠他,看着父亲照片的眼里总是浸满ai意的nv人,怎么可能去做别人的小三?
但她一点都不想出去。
想着,她先打车去经常买画具的店里痛痛快快给自己补充了一波颜料,买了许多以前很早就看上,但是因为太贵而舍不得买的,又找了家五星级酒店,开了间套房。
“在呢妈妈。”鹿溪尽量让自己语气正常,可刚刚哭过,鼻子还堵着,所以声音瓮声瓮气的。
缓了好一会儿,人才平静下来。
“没有……”鹿溪终于稍微抑制住了心里的触动,胡乱找了个借口,“就是前几天天气太热,我穿得凉快了点,结果突然变天才着凉的,吃了两天
之后要怎么面对g妈?
她低低叹息一声,带着自嘲的意味轻笑了下,说:“好恶心啊。”
骗她好玩吗?
从前不论她做错了什么,妈妈都会等她解释完再同她一起分析对错。
而且奇怪的是,居然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想了想,鹿溪又掏出手机,把定位关掉。
鹿溪双手环着腿,把头埋进膝盖里,只觉得那种沉闷窒息的感觉又追了上来,心脏一ch0u一ch0u的,痛得她想哭。
鹿溪突然觉得很委屈。
有开心的事情要和我分享吗?
灵感像泉水一样汩汩不断。
每天唯一心情沉重的时候就是醒过来看手机,要给向暖和程展报平安,怕g妈那边事情有新的进展要找她商量,又不知道怎么面对g妈……除了这些,其他时候,她都是快乐而又自由的。
网上还有那么多人在骂她。
鹿溪捂着嘴下意识摇摇头,又后知后觉想起在打电话,清了清嗓子才应道:“没有,最近感冒了。”
怎么明明还好好谈着恋ai,男朋友就变成了同父异母的哥哥了?
她来的时候一件衣服都没带,穿得自然还是之前那套衣服,重新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五天来第一次推开门,迈出去。
画出一张又一张。
常去的画具店没有外卖,她只能出门。
天气也不好,那么大个太yan挂在天下有什么意思,那个司机也不好,看着导航还找不到路,稳稳当当停在酒店门口不好吗,非要她自己走到马路边去找。
她明明最讨厌画素描了,之前速写老师也经常说她形不准,笔也削得不好,明明和之前买的是同一个牌子,这次这么容易断,这不是欺负人吗?
所以长那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花钱花得这么爽快。
可是拿着铅笔在画板前站了半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累了就窝在沙发上睡觉,醒了起来继续画。
一鼓作气走到楼下大厅,一边接着网约车司机的电话一边小跑出去,刚到大马路上,看见对街停着的一辆跑车,鹿溪顿住了脚步,y生生把已经到嘴边的“我到了”咽下去,对电话里说道:“师傅我这边突然有点事,订单我取消了,等待费用我在平台上补给你。”
她逃也似的回到房间,一把关上门,无力地倚着门坐下。
鹿溪想不明白。
“都快夏天了怎么会感冒,你有什么事情可别瞒着妈妈哦。”依然是温柔至极的语气,鹿溪觉得妈妈或许已经猜到了她情绪不佳,但是却也不愿强行b她开口。
在外面过得好吗?
她想着,拖着疲惫的身t起来。
外面yan光太大,人声太吵,风里有尘,总之哪儿哪儿都不好。
“什么?”
又在沙发上做了小半个小时的心理建设,才磨磨蹭蹭起来换下浴袍。
鹿溪恍惚想起妈妈的模样。
现在,她想听妈妈亲口说,事情到底是如何。
而父亲牺牲后,他的事迹被好心人发到网上,说烈士牺牲,留下孤儿寡母生活艰难,希望这件事能够得到政府的关注,却被网友曲解成他们利用父亲的si进行炒作,自那之后,母亲就几乎不上网了,所以这件事,她目前还一点都不知道。
妈妈知道她知道了这些事情会怎么想?
她就想待在屋子里。
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x口因为突然运动而剧烈起伏,心也在怦怦直跳。
她翻出手机里妈妈的电话,犹豫了半晌。
走下楼之后,鹿溪发现先前那种暗沉沉的压抑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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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心底涌起一gu酸楚,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又控制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然后收回目光,再也没看江也一眼,径直走向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