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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们提着金缨灯，在丹墀前排成两行，灯影如流，照出一条通往玉阶的花路。

「我啊，大概是没机会去看花船了。」语气虽轻，却带着几分落寞。?「给你，虽不好看，但也算个彩头吧。」

我和李莺娃常有来往，除了她是年纪最小的嫔妃，个性好相处，还有就是我总觉得这女孩藏得比谁都深。

花朝之日。

＊＊＊＊＊＊《简体版在这！！》＊＊＊＊＊＊

我的心骤然一紧，仍强撑着直起腰桿。

「郭氏自即日起贬为宫奴，褫去青衣金饰。」他顿了顿，目光略转，看向某处。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又轻还带着颤抖，「那就刺吧，献予皇上的花。」

「不是要刺花吗？」

「没有呢。」她手里喀啦喀啦地剪着，眉头微皱，「我的请帖上干干净净，什么花信谜语都没有。」

后宫嫔妃和文臣武将依次入座，金磬初响，皇帝搂着宠妃桃贵嫔从后殿步出，站在玉阶上举杯。

有人垂首，有人战慄，谁也不敢多言，只有我跪在阶下，指尖紧攥成血。

显然，我们两个都不是心灵手巧的料子，桌上散着一摞五色纸，和我们两人用剪刀歪歪扭扭剪出的彩纸碎片。

我不低头，也不求饶。

侍卫手中寒刃闪烁。

昨日听李宝林说，京城里花朝节时，姑娘们会亲手剪彩纸，制作花旛挂在树枝上祈福。李莺娃觉得新奇，便拉着我到储秀宫一起来玩手工。

「今逢花朝，便以花为诫。命人削发，背上刺红花，警示眾人。」

我抬头，与高坐主位的帝王对视。

殿内香雾氤氲，琉璃杯、金盘玉果在烛光下流转，外头水榭传来丝竹声，舞伎的袖影翻飞如花。

「我的不是，所以你也老实说吧。」

不是怒意，也不是厌恶。?我分不清那目光里藏着什么，只觉得怪异。

皇帝端坐在主位，神色平静得近乎冷酷。「郭御女可有何想辩解？」

听见我衝动的呼告，程昌玄笑意温凉，「既然认罚，那便罚吧。」

殿外一阵风掠入，吹动我鬓边的花釵，手里把玩的剪纸被卷上半空。

双手一翻，我夺刀亲手割断了自己的长发。

我扭头看向蒋府丞，再看向那柄短刀，忽然笑了，伸手刀锋入掌，血痕细细渗开。

??

我解开衣襟，任染血的丝罗滑落，露出雪白的背脊。

＊＊＊＊＊＊《繁体版结束～》＊＊＊＊＊＊

程昌玄的神色未变，却在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眼底的光。

我干脆放下剪刀不再折腾纸张，托着腮去看着李莺娃稚气未脱的包子脸。

「若陛下要罚，臣妾认罚。但臣妾清白，从无失德，且望陛下宽厚，不要责罚降罪郭氏！」

黑发断落，飞散在阶上。

一瞬间，眾人惊呼。

它旋转、坠落，在地上映出一抹断魂的红。

自辰时起，宫门内外香烟缭绕，绛纱飘扬。

「臣妾确实曾与护送队伍失散，让人救助，但也仅此而已。」我俯身叩首，声音颤抖却倔强。

「莺娃，你的花语真的是烟雨江南，杏影沉波吗？」

我与李莺娃并肩而行，手中各执一枝新剪的海棠花，花枝上缠着红丝彩带，微风拂过，花影和丝带在风中轻颤。

她摊开手心，露出一只歪斜的小蝴蝶，半边翅膀还缺了角。

认出是蝴蝶，我笑着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