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尹在前方默默地带路，天枢安静地跟随。

天枢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在椅子上坐下。

从地下到了地上，场景依旧昏暗，旧能源被抛弃，新能源又匮乏，第九区是整个联盟中的遗失之地。

“怎么理解？”

莫尹手里提着个箱子，正居高临下，眼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外袍重新脱下。

“坐吧。”

天枢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微微一热。

莫尹推开门时，天枢以为自己来到了一间新的牢房。

第九区的指挥官，这个人在他的脑海里一直仅仅停留在公开的信息中，他来之前做过调查，对莫尹的出身经历非常了解，当然也看过对方的照片，在来之前，他已对莫尹的形象大致有了想象，然而真的见到莫尹本人之后，他发觉他的想象是如此扁平而贫乏。

这真是件怪事，但他们谁都没真正觉得奇怪。

只是一股强烈的好奇令天枢暂时放弃了离开的念头。

后背的伤口没有得到冰冷的喷雾处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冰冷的触感。

莫尹打开衣柜，天枢看到里面的军服后才意识到这里大概就是莫尹所居住的地方……

视线快速地从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掠过，天枢几乎感觉不到那上面有人睡过的痕迹。

“不是一直在谈吗？”

房间小而整洁，仅仅只容纳下一张床、一个不大不小的衣柜还有靠墙摆放的一套简朴到扔进一区的旧货市场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书桌椅子。

办法不是没有，一区指挥官虽然料不到在第九区会有这样的奇遇，但为了自己的安全，总会有些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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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摊开手掌。

箱子放在桌上，打开，莫尹从里面拿出治疗喷雾。

冰凉的喷雾洒在掌心，表面肌肤发颤。

从第一个觉醒精神力的人开始，精神力就逐渐取代了一切。

“我们现在进入到谈判的环节了吗？”他及时地调整情绪，彬彬有礼道。

手指挑开破烂的袖子，莫尹喷上喷雾，“觉得很不理解吗？”

“看什么？”

这是他们在这个世界的第二次见面。

天枢转过脸。

天枢对查理说只有啃下第九区这块硬骨头，后面的事情才会简单许多，其实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是第九区的确值得所有人的尊重。

天枢也正仰头看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

外袍披上身，遮掩住了伤口，天枢将手背在身后，看上去仍旧风度体面，他凝视着莫尹的背影，一面揣测莫尹的想法，一面想着脱困的办法。

两次见面都充满了暴力的因素，可此刻他们之间的气氛却很宁静。

医学在这个时代也已经没落，所有研究医学的全部都转到了基因学，破解了基因密码之后，人类就再没有疾病的概念，生命的终结与花开花落一般，变成了无法逃脱的自然选择，想要延长寿命，只能依赖于进化，而研究表明，现在所有的进化都指向了精神力层面，精神力进化，则身体进化，所以医学也变得荡然无存。

天枢温和的，的确像是正在和莫尹作为两个执法区的最高指挥官谈判，而不是刚经历了匪夷所思的囚禁和鞭打，他不带丝毫偏见地回答道：“第九区理应愤怒。”

莫尹看向天枢。

像治疗喷雾这样的药品还是第九区为了应对战争从以前的书籍中找出来研究生产的。

天枢斟酌片刻，道：“我能理解。”

莫尹转到了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