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连像样的道别也没有。

天枢瞬间打开了精神力屏障。

莫尹背对着天枢，依旧静静地眺望远方，他知道他来了，他也知道他知道。

天枢对他们点了点头，“谢谢。”

一区的公民们接收到道谢后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越接近哨所，火堆就越密集，温度也就越高。

在人与人的这种关系上，也会有所谓的输赢吗？由谁来定义这个输赢？输赢又到底有多重要？

以自然人的好奇心，和一区公民对他的尊重，下面的人偷窥偷听的概率

武重作为莫尹的代言人，他表现得甚至比莫尹还要漠然冷酷。

武重一如既往地用比起尊重更像是无所谓的语气道：“去处理尸体了。”

，目光平静而漠然地注视着他。

莫尹的语气一瞬间让天枢仿佛回到了在第九区被囚禁的那段日子。

“你们留在这里。”

思考这些问题，对莫尹来说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微微偏过脸，道：“上来。”

严格来说，不算是囚禁，应该说是“当宠物”的日子。

哨所也不在被保留的建筑范围内，因为战争的象征意味太浓，这座哨所是新建的，用熔化后的金属斑驳地拼接堆积，看上去简陋粗粝，却有着原始的侵略性，像是被击倒的钢铁巨人面目狰狞地又重新站起，对着天空嘶吼它的不屈服。

分明是莫尹挑起的战争，他只不过是想要阻止莫尹那疯狂的念头，即使是让审判者来审判，他们这一方也应该是无罪的。

莫尹一向在乎输赢，他讨厌输，只喜欢赢。

天枢上了哨所，他的脚步在最后一级台阶时停下，他在酝酿，他居然在酝酿自己到底要说什么，他拷问自己的内心，寻找自己的意识，才发现他完全不知道要如何说他与莫尹重逢的第一句话。

谈话到此结束。

一区公民们迄今为止都不知道他们这位9级精神力在整个联盟都是佼佼者的指挥官是怎么在第九区阴沟里翻船的，和那从天而降的护盾一起成为了一区公民心中的谜，好在自然人的好奇心也并不是那么重，非要刨根问底，只是在看见那位异化严重的指挥官，并且自己的指挥官选择单枪匹马地和人见面时忍不住又想了起来。

对于满地同胞的鲜血，他视而不见，眼神未曾有过半分动摇。

天枢脸色复杂难言，人站在原地不动，只定定地看着莫尹的侧脸。

“怎么？”莫尹嘴角微翘，“我现在使唤不动你了吗？”

天枢的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白光和嗡鸣声塞满了他的意识。

天枢做了决定，“我上去和他谈谈。”

“指挥官，”一区公民们展现出了他们对指挥官的拥戴，“那我们在这里守着。”

然而愧疚，浓烈得快要将他淹没的愧疚让天枢说不出任何话语。

天枢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诧异的反诘，他没说什么，只是迎着哨所向前走。

最后在焚烧建筑时，天枢隔着大火看到了莫尹的身影，被人群包围，却又显得那么孤傲。

身为指挥官怎么可以对普通公民道谢呢？

那也不是适合道别的时机。

天枢凝视着武重的眼睛，他知道莫尹其实正在看他，他说：“你们指挥官人呢？”

之后的一切对天枢来说都像是脚踏在半空中那般做出的决策，他和第九区的指挥官代表武重谈完了有关赔偿和清理武器库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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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是否谁先主动谁就是输了呢？亦或者说谁处于被动才是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