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情绪如此不稳定的阿父。

他跑都没跑，很自然地晃出宫殿，脸上还带着点小大人的思索。

“父皇……”

“哈？”

“好大的胆！”

扶苏迟早继承大典，像涉及皇家宗亲血脉流落的宫廷秘事，日后交给他收尾正合适。

好似是徐福找来的某位方士。

他让方士讲解炼丹危害，就是为了能让张婴规避风险，不再炼丹。

“仲父！仲父！”他伸出小手手求抱抱。

恰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

但下一秒，他被勃然大怒，称得上怒吼出声的嬴政给吓了一跳。

“啊，仲父忘了？”

“赵高！速派宫卫驰援！”

扶苏犹豫几秒，顾不得冒犯宫中的规矩，也翻身上了一匹马紧随其后。

这声音的穿透力极强，简直就像白天在耳畔炸雷，令人脑子嗡嗡直响，连宫墙的砖瓦都摔下来几块。

“走！”

“快快快去提桶水来灭火，免得宫殿走水了。”

扶苏嘴角一抽，听到“父”这个字，不知怎么想到几日前阿母说过的话。

嬴政顺着手指看过去。

最近他是和“父”绕不过去了？

……

注：

扶苏忽然心神一动，脑海中似乎闪过一点零碎的片段。

不过当目光落在这边时，眼睛骤然一亮。

嬴政差点气笑了，指着那一堆冒烟的产物，“我何时让你弄这个？”

张婴好不胆怯地抬起头，指着不远处一名方士，开口道：“仲父，就是这个人！还记得吗？”

只这些宫女内侍脸上也难掩惊恐，他们紧紧簇拥着一位丁点大的稚子，寸步不离。

若是仔细观察，说是簇拥，更像是宫女内侍们抱住了一株能救他们的稻草。

1《庄子·天运》

嬴政摆摆手，若有所思。

嬴政气得涨红了面容，双目狰狞，咬牙切齿道，“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作甚！……谁让你这么做的。”

嬴政说完，一铜刀砍断了马车的绳索，翻身上马向着冒出滚滚浓烟的地方疾驰而去。

嬴政忽然想起了什么，声音带着一丝惊诧和愤怒：“他们，是来给你讲《炼丹》危害的方士？”

忙起身，依次给嬴政行礼，便拽起慢半拍的公子寒，四人一同离开。

公子扶苏心下诧异。

两人同时起身，向爆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嬴政和扶苏对视一眼。

第14章

这名稚嫩“稻草”唇红齿白，样貌出众，哪怕被呛得咳嗽几声，表情也是最为淡定。

嬴政看向扶苏，语重心长地拍拍他肩膀：“你是长子，正所谓长兄如父，有管教弟妹的责任，日后……断不可心软。”

当他们赶过去时，正巧看见一群满脸灰土，衣衫破烂的方士从浓烟中跑出来，嘴里还不让絮絮叨叨。

尤其公子寒，出宫几载，居然广纳十三位姬妾，对比扶苏仅有两位姬妾，简直称得上荒淫无度。

“这哪里是什么炼丹天赋，这是毁天灭地的天赋。”

张婴对了对手指，声音小小的，“是您啊。”

跑了没几步，扶苏忽然发现，嬴政淡然的脸上露出焦虑。

他正想上前一步询问，就看见卫月宫里的浓烟里又小跑出来几个宫女内侍。

赵杰的情报虽未彻查张婴的身世，但递了几位皇子的私事，除了扶苏，皆荒唐胡闹的多。

2清朝刘蓉的《习惯说》

作者有话要说：

……

“我的老天爷呀，我算是明白韩方士和师尊为什么都不过来，这真是一门苦差事呀。”

他们虽也沾染了一些尘土，但衣裳还是很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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