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能从对方眼底看出慌张和害怕。

方士们一看张婴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浑身就是一个哆嗦。

这时，门外徘徊着一位年长小官吏的身影。

张婴一时被哽住，太不给面子了。

“那为何这几样，不论谁份量多少，不管炼丹时长，为何都不会爆炸？这与之前有何区别？书上可有记载？”

他向身后的方士们招手。

师父，没办法，这小家伙真招回去。

他们就被张婴一句低声嘀咕“岂不是只会拾人牙慧？”给僵住了表情。

……

“不，不知。”

“哦。”

命重要啊！

但要说生气嘛，倒也没有。

“哦。难道书上什么都记载？”

嬴政本就是个讨厌拿古说今的人，他认可张婴的质疑。

方士见自己压根讲不过，他连忙扯了更会说的一位同僚过来。

“对对对！”其他方士连连点头。

嬴政正想要不要将徐福、卢方士唤来。

“没，没有。”

方士们面面相觑，有的人甚至想直接开摆，承认说不炼丹。

忽然，他们将站在最中间的方士给推了出来。

张婴觉得不能说，还是得用实际例子。

只怕再多的炼丹炉都不够炸。

或者说是故意遗忘。

在九原时，当黔首发现来年大丰收，或者被羌族掠夺艰难等到援军时才会爆发的眼神。

方士们闻言露出庆幸的微笑，然而还没笑完。

“仲父，真哒，其实安全……”

扶苏的踌躇不前，成功引起嬴政的注意。

当然，太聪明了还是会想要压一压这股子调皮劲。

扶苏见对方手中死死地捏着竹简，在注意到他的目光后一愣，紧接着爆发出惊人的光亮。

那人沉吟片刻，开口道：“婴小郎君，正因为我们不知道，所以才更要恪守书上内容，不可违背。”

扶苏大迈步来到门前，示意赵高让开，然后接过小官吏递过来的简牍。

张婴摊了摊手，指着那些竹简，“为何这两样搭配时，份量不一致时会爆炸？你可知？”

但还是有没被吓破胆的方士摇头，主动道：“如果……如果是按照丹方来炼制，还是安全的。”

“那为了安全，你们都不炼丹了？”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接应点头：“没错没错。婴小郎君，您，您……委实太大胆。这丹药之道，也是一门学问，您这还没学会，就自己搭配炼丹。有违圣道，有违古训，怎能，怎能安全呢。”

因被赵高拦着无法进来，却凑巧被扶苏撞见。

嬴政算是看出来，这些年轻方士根本压制不住鬼精灵的张婴。

他随手一翻，然而看了几行后，扶苏的脸上露出不信、困惑以及犹豫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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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看到一群二三十岁的方士，被自家晚辈随口几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心里只有高兴的份，谁不希望自家后代聪明。

他很熟悉这种目光。

他们已经彻底将来之前徐福交代的，想方设法让张婴体会到徐氏炼丹法的魅力，将小孩子给笼络回自家师门的话都给忘了。

那人百般推辞不了，最后认命地上前一步，无奈地拱手道：“这……其实，婴小郎君，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式，便是不炼丹。”

之前他们被不幸烫手的时候，被熏得眼泪鼻涕直流的时候，还有刚刚发生大爆炸的时候……

张婴都是先露出如此天然……不，可怕的微笑。

吓得那方士腿软跪地，连声委屈道：“陛下冤枉，某真的，真的是按照竹简在教导，偏偏，偏偏婴小郎君……看得格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