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咯噔’一声。

恰好此时，颜嵊又来了。

所以梦玦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来磐石峰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弟子，也要弄明白其中关键。

看她的神态，再想起白日所见那一幕，颜嵊不由得怒道：“你果然是变了心！”

情、惧。

“闭嘴。”他无情道。

“嗯？”

她摇了摇头，转身走入黑暗之中。

“恬妹妹！”

“一些符箓。”宋恬按住剑柄，目光冰冷：“今夜，若是他们妄动，我也绝不留情。”

他很好奇。

“颜道友。”宋恬唤了一声。

……

他鬼使神差，来了一句：“不必。”

峡谷风大，他的灯笼晃动，空白的棉纸上，无字无画。其实年少时，颜嵊原本也爱作画，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就搁下笔，不画了。

峡谷孤树，分岔路口。

宋恬一袭黑衣，踏出房门。

颜嵊心中一急，懊悔不已，连忙追了上去。只是他的手碰不到宋恬的衣袖，她轻轻一闪，转身立于十步以外。

她看了梦玦一眼，有些歉意道：“让你久等了，我准备了一些东西。”

雾气里，一道金光虚影闪过，随即三个修士的金丹，被碾作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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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情并不惊讶，仿佛早就知晓他还活着。在‘浮生宴幻’中，颜嵊虽然有所怀疑，但并无证据。

宋恬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触碰到他的目光，又收了回去。她原本不想带梦玦来，但来都来了，只得道：“你待会离远些等我。”

踪他们到了隐蔽处。修士们只见雾气弥漫，来不及思考，就软绵绵倒下，神魂被搜刮一遍。

“我本是不愿见你的。”宋恬淡淡道：“但我更不想你打扰我的师门。你有话，尽可以说。”

颜嵊果然等待在那里。

除夕夜无月，梦玦便提起那一盏猫猫灯笼，走在前面。

宋恬眸光冷冷，转身就走。

她的修为已经高出颜嵊一阶，他一惊，竟然没有察觉到宋恬已经到了。颜嵊回眸，望着朝思暮想的人，却只有苦笑：“如今你这样叫我？”

颜嵊所约之地在月明峰后，那里人迹罕至，极其偏僻。宋恬走到月明峰后山，忽然顿住脚步，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没有人？”

早在龙潭秘境，梦莳花中，他留意到宋恬，是因为她十年磨剑，徘徊不前，却在情断之时，突破瓶颈。

她已经悄无声息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提着一盏灯。

“好吧，”白萩自讨没趣，灰溜溜道：“主人，祝您当好护花仙使，我在月明峰下给您留了一头大兔子。”

而他离仙门只有一步之遥，却耽搁千年。

黑夜里，宋恬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梦玦没做声，将灯笼递给他，反正以他的神识，就算在磐石峰也听得到。

宋恬道：“不然呢？”

梦玦抬眸去瞧她，并未在意，白萩在识海里的碎碎念：“哎，那这个大兔子我还送不送回去呢……算了算了，留这里吧，我总觉得他们用得到。”

她说的‘人’，指的是不怀好意之人。

颜嵊心慌意乱，但他还记得此行的目的，悲凉笑了一声，道：“恬妹妹。你可还记得，十二年前？”

“我所做的，皆为了突破瓶颈，早日渡劫飞升。”梦玦并不是在对她说话，而是自言道：“我极力促成她与颜嵊见面，也是我想知道，她当初是如何破劫。”

白萩一直在暗处观察，见状，倒吸一口冷气，赶紧谄媚道：“主人，您真是老当益壮，神采不减当年！”

梦玦想，她可没机会了，被捏碎金丹的修士现在任人鱼肉。他恍若什么都没发生，笑道：“我们走吧。”

远远望去，月明峰上灯火辉煌，华灯初上，恍若群星闪烁，嬉笑声远远传来。

他问：“什么？”

神识归来。

宋恬安静地走着。

听她的意思，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没人还不好吗？”梦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