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初就是带着并不纯粹的动机去接近他的。

“将将养好些，好一段日子没发作了，您倒好刺激着犯了病，前功尽弃了。”

她换衣准备歇息，一个香囊又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他今日犯了病身体正虚着，夜晚又下了雨，沾染了寒气便受了凉，咳嗽了起来。

只看了一眼，李娇娇就气得浑身发抖。

“不管是谢霁还是质子，或者是其他人，只要是您心中所想便好。”

李娇娇偷偷瞧了王家珍一眼，只见她神色淡淡，没有什么表情。

松烟想想都觉得胆战心惊，那时候公子不让他在身边跟着，他也是后来才知晓当时的险境。

一直以来她选择的都不是赫连子晋这个人。

那人身上书卷气浓，面容秀气看着倒也文质彬彬。

厚重门帘掩盖着的车厢内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咳嗽声。

倒是因祸得福了。

至于今后……，她也不知道。

“自然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谢霁眼睫微动，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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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阿芜希望您能随心所欲。”

“也不知道我今后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她伸手捡了起来，香囊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捏起来软软的。说是香囊倒也没有香味。

察觉到她的目光，王家珍才冲着她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来。

李娇娇倒不太喜欢这样的人，看上去就有些呆板无趣。

在他看来公子实在没必要以身犯险。

想着想着，困意就席卷了上来。

甚至觉得若喜欢的人是他也很好。

但想到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哭得惊慌失措的李娇娇，他又无声地勾起了嘴角。

是杨絮！

他微微摩挲着手指，仿佛指尖还残存着她的温度。

这是当时她从谢霁身上找到的，方才看见她才想起了这件事。

但与他相处起来却也真的很开心，有时候她也会忘记他质子的身份。

李娇娇沉默地端起茶杯喝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王芜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眼中隐隐含着泪光：“我和她关系并不好，她嫌我不听话心思野，我却羡慕她不必困在小小的四方天地里。”

李娇娇觉得自己应该去给赫连子晋道个歉，不管他会不会原谅自己，总归应该坦荡些。

谢霁斜靠在软塌上，因咳嗽而面色潮红。

宴会结束后李娇娇心事重重地回了府，王芜的话还萦绕在她耳边，只要是她心中所想？

谢霁借口身体抱恙没有参与其中，几轮下来最后夺魁的是一位叫做陈世珩的人。

她不得不再次思考起了自己的动机，她最初选赫连子晋只是为了避开谢霁，后来知道他的身份后想的也是顺应自己前世去和亲的宿命。

不过他还是大意了一些，到底是前世好得彻底，竟然忘了这病发作起来会让人无法自控。

“我看分明是公子太任性了，半点也没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众人围着道贺，脸上也无倨傲之色，十分谦虚谨慎。

那香囊是素布做的有些粗糙，上面也没有什么花纹。

“可如今看来，我们都是一样身不由己。”

若无意外此人便会成为王家珍的夫婿。

夜晚雾气弥漫，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马车压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尤为响亮。

一场宴会便定下了她们的一辈子，却没有人问过她们的意愿。

“让夫人知道了，又要责骂您。”

谢霁他是故意的！

“公子这又是何苦？”松烟皱着眉头面带担忧地看着谢霁说，“您若不想娶王家小姐与太傅说一声不就成了？犯得着折腾自己的身子吗？”

“公子，马上就要到了。”松烟替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掀开门帘看了一眼，已经能远远地看见几团亮光了。

李娇娇忍不住好奇，打开了它，从里面捏出一团白白的絮状物来，搓开便沾了满手绒毛。

王宜民到底是文人出身，择婿也更看重才华，这场宴会到最后也成了一场诗会。

“今日好在公主及时救了您，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松烟絮絮叨叨地说着，趁着谢霁没看见的时候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