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回去换掉这身湿衣。

玉晚道：“那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她擦干眼泪，打开上岸后就一直紧紧攥着的手。

她还是哭得很安静，默不作声。

“好。”

她也不爱世人。

未免被撞见无沉居然背她，玉晚松了松手，让无沉放她下来。

世人皆不爱她。

然后背过身，在她面前蹲了下去。

第32章 感知

“我送你回寮房。”他说。

经过刚才那段路, 玉晚身上的湿衣已不再往下滴水, 唯头发还贴着无沉外衣蜿蜒出明显痕迹。好在诚如无沉所说，即使遇到的几位师兄同她打了照面, 也都没多问, 只互相行过礼, 便各自散开。

玉晚说能。

无沉沉默数息。

佛石心——

此间仿佛只剩他们两个。

玉晚不禁拢紧了身上的外衣。

“那走吧。”

原是玉晚又哭了。

他有心想和她说话，像先前传书时那样开解她，可好像人和人一旦见了面，有些话就莫名其妙说不出口，他便重新举步，继续沉默地走。

玉晚披好。

等她双手圈住他脖子，说好了，他才托起她腿弯，在她的指示下往吊桥走。

玉晚重新握紧掌心。

玉晚便进了寮房。

无沉便也不作声。

像是所有的委屈和软弱都随着刚才那些眼泪流出去了, 玉晚站好了，就要将外衣脱下还给无沉。无沉摇头, 只是一件外衣而已, 旁人看见了也不会误会什么。

他便慢慢放下她, 期间还虚扶着她臂弯，以免她站不稳。

以往她这么说，都是有意撒娇逗弄，是为了看他无可奈何却不得不答应的表情。

分明是凉的，他却觉出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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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块被无沉从三心泉里带出来的石头。

但今日，她语气有些恳求。

晚是真的全身都湿透。无沉转头脱下外衣给她，示意她披上。

这天虽热，但湿衣服穿久也会着凉。

无沉嗯了声，没说什么, 只让她快去换衣服。

她只能抓得紧他……

玉晚应了声。

他没有别的干净衣物了。

无沉止步，慢慢看过四周。

玉晚小心地趴到他背上。

察觉到她越哭越厉害，无沉微停了下。

两人并肩往吊桥去。

这个时候，不知是正一同聚在别处，还是玉晚刻意挑了偏僻的路段，总之他们一路都没碰到另外的人。

待到了紫竹林, 那座极其打眼的玉辇已消失不见, 掉在地上的白纱帷帽也不见, 那群人似乎已经离开了。

就此抓紧了，再也不想放开。

然后侧过脸，贴住温暖宽阔的脊背，将人搂得更紧。

从三心泉到吊桥的路很长。

只是……

长到脱去外衣，无沉上衣原本是更浅一些的云母色，然行走间，他肩背处的布料颜色却渐渐加深。

无沉问：“能走得动？”

玉晚道：“他们走了。”

她伏在他身上，泉水慢慢渗入他上衣，她的泪也一滴滴洇入。

据闻谁能找到，谁便能得到佛祖真传，从而前往极乐世界，塑成金身。

玉晚终于不再哭了。

连眼神也是恳求的。

“我好像走不动，我腿有点软。”她仰头看他，“你能不能背我？”

她从头到脚皆湿淋淋的，像被丢弃的幼兽，可怜到过分。

一直行到抬头便能望见吊桥时, 他们才碰到人。